頭頂光線明媚,看來中央?yún)^(qū)和ab分區(qū)都有著人造光補(bǔ)償系統(tǒng),否則應(yīng)該象外面一樣入夜了。
王楚斌眼睛看著周圍的景致,腦子里拼命想搜索記憶,算清時間。他覺得這里到底是一天還是兩天應(yīng)該非常重要。但利用了幾種追溯記憶的辦法,都是感覺撞到一團(tuán)迷霧上。
孫琦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左肩,“我說斌哥,介個慢慢適應(yīng)就好了。其實吧,在介兒一天兩天沒區(qū)別?!?br/> “你什么意思?”王楚斌看向他。
孫琦神色恢復(fù)如初,還唱開了:
人生五廿年,有如蜉蝣撼大樹,
苦樂堪詠者,不過二三天,
與黑洞之永恒相比,如夢一般,
僥幸得長生之人,終能不滅乎?
嗓音沙啞尖礪,卻讓王楚斌覺得很配這個歌詞。
孫琦給他解釋,“五廿年就是百年,我們老祖上說,人生七十古來稀?,F(xiàn)在都能活一百歲了?!?br/> 王楚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想不起在什么時候聽到過,問道,“這個歌是哪來的?”
孫琦說,“這是火星的歌,但不是火星臺的?!?br/> 王楚斌疑惑了,“那你怎么知道?”
孫琦突然變得一臉嚴(yán)肅,“其實我的譜系真名叫做我孫子琪。我孫子是祖姓。從大災(zāi)難之前就是火星北海道盆地的大族?!?br/> “哦,那你家怎么到這里的?”王楚斌一臉認(rèn)真。
“介個古講起來可就長了。”孫琦掏出根煙遞給他,剛要點火,眼光卻轉(zhuǎn)向了街邊。
電車已經(jīng)自動停下,一個等在站口的年輕女子走了上來,坐到了孫琦身后的那排。
王楚斌不禁多打量了她一眼。
明媚的光線下,黑色直發(fā)漾著暗紅色的高光,眉目清秀,小鼻子小眼看著很可愛。不過嘴唇畫得很紅,身著藏藍(lán)色的西服裙,活脫一個航天城東八區(qū)的小上班族。
那個年輕女孩注意到他的目光,很不屑地避開,站起身,走到了后排座位上,臉扭到一邊看街景。
被人誤會成色狼,他有點不好意思,也別過頭去看街景。
b分區(qū)的綠化明顯比a分區(qū)和中央?yún)^(qū)少,但是顯得更有生氣。一個個建筑上都有著門牌,甚至還有類似廣告牌的東西,門口偶爾還有人進(jìn)出,顯然都處于運作中。
既然有人在工作,那肯定有逃出海卡提星的可能。
拉澤經(jīng)常跟他談起,有一天攢夠了錢,就自己造一個小飛船,去外星系旅行探險。雖然過去他都把拉澤的話當(dāng)意淫來聽,但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拉澤說的有道理。
既然這里有工程師,就必然有拉澤那樣的人。
關(guān)鍵在于怎么找到這樣的人。
他一邊腦子里盤算著,一邊不自主地偷眼打量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很淡定地坐在車后,翹著二郎腿,黑絲襪包裹的小腿筆挺瘦削,看上去很有點性感。
孫琦的注意力顯然也在這個女孩身上,不停地裝作在找路的樣子,“很自然地”回頭。
又到了一站,一個男人跳上了車,穿著個花襯衫,胳膊上都是刺青,一看就不象好人。
這家伙打量了王楚斌和孫琦一眼,沒有任何興致。于是徑直走到了后排,緊挨著那個女孩坐了下來。
那女孩看了這男人一眼,身子向邊上挪了挪,偏頭看著車外。
色狼。
王楚斌覺得證明自己的機(jī)會來了,腦海里盤算著如何等那個色狼開始騷擾,自己一個箭步跳過去,把那個色狼扔到車下。
那個男人和年輕女孩說了一句什么,女孩回過頭答了一句。兩人交談起來,神色正常。她說話的樣子很可愛,但偶爾看向這邊的時候,眼睛里仍然不屑。
真沒品味。王楚斌也不屑地偏開了頭,繼續(xù)看街景。
電車平穩(wěn)地前行,路邊的景致也一如既往地?zé)o趣,看了一會,就實在沒什么可看的。
“還有多遠(yuǎn)?”王楚斌回過頭問孫琦,卻被后面的景象吸引。
那個男人背朝著這邊,著裝和動作說明他果然是電車色狼。
但怎么沒聽到呼救?
那年輕女孩雙手扶著刺青男人的肩頭,修長的大腿白皙得刺眼。
看到王楚斌的目光,她居然拋了個媚眼過來,嘴里還咿咿呀呀地,似乎非常享受。
王楚斌臉上有點紅,吃驚地看向?qū)O琦。
孫琦轉(zhuǎn)回頭看了看,低聲說:“常有的事兒。那個女的是個電車女郎,在這里賣不會被抽頭。”
王楚斌根本沒聽懂,但是轉(zhuǎn)開了目光。他怕看多了這種不要錢的活春宮,自己會失態(tài)。
孫琦卻再也控制不住,直勾勾地回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