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龔玥又過來,給陳安做診查,盡管陳安體內(nèi)的艾滋病毒活躍起來了,但可能是在溫暖的房間里,他的身體狀況倒是很穩(wěn)定。
她在夏荷不在邊上時,就小聲地問:“陳工,還記得小語嗎?”
陳安眉頭一動,腦海中出現(xiàn)那個單純而盡心盡責(zé)的護士,她俏皮可愛的模樣,在那段最黑暗的歲月里,幾乎是她陪著的。
他道:“記得啊,她就是因為我的事而被迫離開防治中心,出國回來了?”
“是的,這不還有十天左右就要過年了嘛,她這些天會歸來,一直在向我詢問你的地址,她要過來看看你。沒有你的同意,我就沒有告訴他,你看怎么個處理?”
“不要告訴!我這種人,讓她忘記了最好?!?br/>
陳安都覺得奇怪,自己有這病,人人畏而遠之才對,齊小語那個小護士竟然撲上來,對他有非分的好感。
“就怕她有她的辦法弄到你的地址。不過,如果她要來看你,你就見見她吧。她這段時間也一直為你的病情操勞,在國外問了很多專家醫(yī)生,也給你聯(lián)系不少醫(yī)藥公司?!?br/>
美人施恩,實在難還……陳安覺得欠著別人人情,心里就不是滋味,權(quán)衡一下,便點點頭:“哎,那你就告訴她我的地址,把我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告訴她,她想來就來。”
龔玥點頭,讓陳安自便,她去跟夏荷聊幾句。
在房間中,龔玥仔細地給夏荷做了檢查,尋思夏荷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她就有點不忍心了,道:“這個計劃風(fēng)險太大,要不就算了?”
夏荷不同意:“都準備一半時間了,不能輕易放棄,而且陳安的身體更差了一點,我都想馬上跟他坦白了?!?br/>
“哎,你再堅持堅持,一定要阻斷一個月以上,不然,你染病了,孩子也大概率染病,你們的血液也就不能用了。越到關(guān)鍵時候,越要小心謹慎。”
龔玥見勸阻不了,便給夏荷叮囑保護措施,然后話題就放開,從大學(xué)生活到社會工作,衣服護膚美容等方面,一直聊了許久才離開。
陳安全然不知,他吃藥之后就會犯困,所以下午都在睡覺,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傍晚。
吃飯時,陳安問夏荷:“龔主任不說我都忘記了,過段時間就要過年了,你回去陪你爸媽親人,如果他們要是問起你在什么地方上班,你可以報楊瀟的辦事處?!?br/>
“不用那么刻意,我不打算隱瞞他們,我會告訴他們我和你的事,他們不理解也會理解的。反正,這次我做主我說了算!”
“學(xué)姐,這有點不像你過去的風(fēng)格啊。你是最聽你爸媽的,那年,好像他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學(xué)校,你爸媽輪流到學(xué)校陪你,特別是你媽媽,還住到你們宿舍,你好像被稱為媽寶女?!?br/>
“你還說!那段時間我在同學(xué)們眼里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太沒臉了!我都煩死我爸媽他們了?!?br/>
得之者鄙,這就是典型的得之者鄙,親情上也是如此……陳安道:“我發(fā)現(xiàn),你變得固執(zhí)了。”
“跟你學(xué)的!你看看你有多固執(zhí),硬得跟茅坑石一樣,心腸也是鐵水鑄造的,怎么都感化不了?!?br/>
“我還發(fā)現(xiàn),你挺能絮叨的!有那個味兒了。”
聞言,夏荷的臉就莫名發(fā)熱起來。
八點左右,沈蔓歌回來,沒跟陳安夏荷打招呼,直接就進房休息。
陳安和夏荷都有點莫名其妙,可也沒理會她。
九點多,唐若萱回來,帶著酒氣。
“若萱,你,你喝酒還開車,膽子這么大?”
夏荷吃驚不已。
“就幾杯,才到哪呢!我清醒得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