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真的沒死啊。”我?guī)滋靵淼拿噪x恍惚似乎都土崩瓦解,徑直從窗戶跳了出去,跟張明站成了對面兒,“我就感覺這兩天你一直在身后跟著我,你沒死咋才來找我?!蔽倚老踩艨?,伸手去拉張明的手,一觸之下,哪里是人手,分明摸在了一塊又冷又硬的堅(jiān)冰上,我不由的打了個(gè)冷戰(zhàn),“三哥,你……這是……”
“我早死了。”張明的聲音比他的手還要冰冷,“我是為你死的,現(xiàn)在你們撇下了我,就剩下了我一個(gè)人!”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怎么接話。
“那里就我一個(gè)人,我真的好孤單,好孤單,我身下是冰冷冰冷的冰,好冷啊,真的好冷啊,冰的下面都是水,水里還有很多長蟲。”
“長蟲,很多大長蟲……”張明說著,突然用鐵鉗般的手抓住了我的雙肩,“好多長蟲啊,他們每時(shí)每刻都在咬著我,不停的吞噬著我的身體。九兒,我為了你死,你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張明狠勁的搖晃著我,我只感覺一股冰寒從那雙手傳入我的體內(nèi),我無力地任憑他搖晃,如一顆風(fēng)中將死的狗尾草。
“三哥,你,你別急,我……我怎么救你?”
“九兒,你要救我!你要救我!只有你,只有你…………”
“三哥,三哥……”我六神無主,不知怎樣回答。
“我好冷,好疼,啊……”突然從張明的嘴里竄出了一條小蛇,一個(gè)不提防鉆到了我的口中,我還沒明白怎么回事,那蛇竟然順著嗓子滑到了我的肚子里。
登時(shí)就是一種無法名狀的劇痛,我的心肝脾胃腎,五臟六腑,都被咬住,那蛇一口一口的咬著我的內(nèi)臟器官。我張嘴大叫,但我的嗓子似乎被黏住,干張著大嘴,發(fā)不出半點(diǎn)聲音,鮮血汩汩地嘴里噴出…………
“九兒,九兒,你怎么了!九兒,九兒!”就在我痛楚無助之時(shí),聽到了呼喊聲,是老媽急切的聲音,但我卻無法回答,那痛楚、無助瞬間就湮滅了老媽撕心裂肺的呼喊。
那蛇始終不肯放過我,吐著信子,在我身體里游走,軟軟的,滑滑地,徑直鉆到了我的腦袋里,一口咬向我的腦漿,一股毒液滴入我的腦海,一陣眩暈和麻木,我只感覺沒了味覺,失了觸覺,我的意識開始模糊,一切一切都開始恍惚,開始消失,我的酒,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的意識,我的靈魂,眼前又炸開了一紅一藍(lán)兩束煙花,綻開空中直接靜止,一切中的一切,一片死寂,開始靜止不動(dòng),我要死了嗎?難道死就是這樣的一種感覺…………我徹底放棄了,安靜等死。
“臭小子,還不醒醒!”我方沉睡于死亡之痛,只聽一聲如炸雷般爆喝,隨即啪啪兩聲,我臉頰生疼,睜眼看時(shí),卻見了氣急敗壞的老爸和手足無措的老媽。燈光下,我還躺在自家炕上,已經(jīng)臉現(xiàn)猙獰的老爸的巴掌又要向我揮來,我忙一閃,一骨碌坐起身。
“媽,爸,你們這是……”我莫名其妙的看著老爸老媽,摩挲著生疼的臉頰,一模之下左臉、右臉都紅腫高大。
“九兒,你做的是什么夢啊,一直連喊帶叫,憋得滿臉通紅,似乎都要出不來氣兒了,我們怎么叫你怎么搖你都不醒,幸虧你爸給你倆嘴巴子!”老媽的話讓我哭笑不得,叫不醒就動(dòng)手???
“啊?我做夢還挨削??!”我摸著異常疼痛的臉,“做夢也不算犯錯(cuò)啊,還挨削,削就削吧,也不悠著點(diǎn),用這么大勁兒!”
“臭小子,你嘀咕啥,若不是給你兩嘴巴子,沒準(zhǔn)你死在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