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往因塔的列車上,窗外的景色往后飛馳而過,只有遠處大片大片的森林可以看的格外清楚。
而在窗內(nèi)的車廂里,不算太大的桌子上擺滿各種槍械保養(yǎng)工具,剃了個監(jiān)獄款大光頭的季馬正將一張白色的兔子皮切成腰帶粗細的長條,認真的綁在那支狙擊步槍的槍身各處。
在桌子的對面,衛(wèi)燃將毯子蒙在頭上看似在呼呼大睡,實則在毯子下面,他的左手掌心時不時的便會出現(xiàn)一支修長的毛瑟刺刀,隨后又像是變魔術一樣,突兀的變成了一支使用大量鈦合金零件的cz-p09手槍。
直到再次把手中的武器變成那支古樸的牛皮本子,衛(wèi)燃這才停止了嘗試。這是他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新玩法,原本,他看季馬在保養(yǎng)槍支,便想著把自己的手槍拿出來顯擺一下??蓻]想到被召喚出來的并非他以為的牛皮本子,而是直接出現(xiàn)的那支手槍!
這可絕對算得上意外之喜,一番實驗之下,衛(wèi)燃發(fā)現(xiàn),不管是在斯大林格勒得到的那支毛瑟刺刀,還是自己塞進漩渦的手槍,只要自己需要,竟然都可以直接出現(xiàn)在自己的手里。甚至當他拿走手槍,把來自卓婭的老徠卡重新放回漩渦,也同樣可以做到!
“這用來陰人也太方便了吧...”衛(wèi)燃暗自嘀咕一句,隨后打著哈欠掀開了毯子。
“不睡了?”一直在忙活的季馬頭也不抬的問道。
“不睡了”
衛(wèi)燃坐起身伸了個懶腰,一邊用力搓了搓臉頰一邊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到因塔?”
“明天一早七點”
季馬停下手里的工作,看著衛(wèi)燃詳細解釋道,“火車只在上因塔停靠,我們下車后還要往西走10公里才能抵達因塔,但是想找到尼古拉校長的東西,我們在抵達因塔之后,還要徒步至少20公里才行?!?br/> “徒步?!20公里?!”
季馬利索當然的點點頭,“那地方車子根本開不過去,只能徒步,否則我們就不用帶槍過來了?!?br/> 說到這里,季馬像是才剛剛想起來似的,轉(zhuǎn)身打開登山包,從里面取出來一個長條形的迷彩帆布包遞給了衛(wèi)燃,“這是你的武器,最好在下車前熟悉一下。”
接過這個臟兮兮的帆布卷,衛(wèi)燃將其打開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邊竟然是一支又土又萌的toz-106獵槍。
“我和我的老師經(jīng)常用這種槍打野鴨子。”
衛(wèi)燃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熟練的取下彈匣,隨后撐開折疊槍托,推動拉機柄檢查了一番空空如也的槍膛。
這支絕對算不上好看的獵槍雖然使用的是20號的霰彈,但卻頗為奇葩的采用了“拉大栓”的旋轉(zhuǎn)后拉槍機供彈。
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支來自圖拉工兵廠的奇葩武器雖然長的不好看,做工也糙的一塌糊涂,但因為足夠便宜,而且方便攜帶,倒是頗受獵人的歡迎,甚至連阿列克塞教授都買了一把,平時沒事兒就拿著去禍禍野鴨子。
“既然用過我就不教你了,不過把那些彈匣都裝滿吧,另外用兔子皮把它包起來?!奔抉R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從屁股底下抽出了一張完整的兔子皮遞給了對面的衛(wèi)燃。
“季馬,你做這一行多久了?”衛(wèi)燃接過兔子皮,一邊用壁紙刀將其裁成長條一邊好奇的問道。
“你是說獵人?”
季馬見衛(wèi)燃點頭,這才繼續(xù)說道,“從我九歲開始就跟著我爸爸在喀山周圍的森林里打獵了,高中畢業(yè)之后,打獵就成了我的工作,只不過獵場從喀山變成了因塔而已?!?br/> “能不能教教我怎么做個獵人?”
衛(wèi)燃說話的同時,彎腰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一瓶杜松子遞給了對方。當初尼古拉建議他跟著季馬學學做個獵人,不管對方是隨口說說還是有其他含義,他都不介意主動學點兒東西。
“你想做個獵人?”
季馬看傻子似的打量著衛(wèi)燃,想了想,接過前者遞給自己的酒瓶子之后痛快的答應下來,“沒問題!做獵人很簡單的?!?br/> 談及了自己的專長領域,季馬的話匣子也徹底打開,甚至連那張怎么看怎么不靠譜的小混混氣質(zhì)都煙消云散變得格外的認真。
在兩人的閑聊中,時間一點點兒的過去,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桌子上的武器也換成了各種吃的喝的。
在哐當哐當?shù)幕疖嚿舷サ袅说诙€晚上,衛(wèi)燃也從季馬嘴里蹦出的一個個狩獵經(jīng)歷里學到了些或許在接下來幾天用得上的狩獵知識。
第二天一大早,隨著悠長的汽笛聲響起,慢悠悠的列車也在簌簌的雪花中??吭诹松弦蛩尽?br/> 隨著車門打開,不多的乘客各自帶著大包小包的行李蜂擁而下,瞬間便讓被積雪覆蓋的小車站熱鬧了起來。
各自背著登山包的衛(wèi)燃和季馬兩人隨著人流離開火車站,后者熟門熟路的找到距離車站不遠的一間雜貨店。用昨天衛(wèi)燃給的杜松子酒以及一沓鈔票換來了店鋪門口那輛面包車的車鑰匙。
“上車吧!”季馬招呼著衛(wèi)燃鉆進車廂,“沒想到今年這么早就下雪了,未來幾天咱們可有苦頭吃了?!?br/> “我們先去哪?”衛(wèi)燃在尋找安全帶無果之后,用手鉆進了門框上的扶手問道。
“先去找尼古拉校長的東西吧”
季馬駕駛著車子穿過鐵路,沿著針葉林間被積雪覆蓋的道路解釋道,“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可以在因塔休息幾天,到時候你可以慢慢拍照?!?br/> “都聽你安排”
衛(wèi)燃說話的同時,注意力全都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了。別看他已經(jīng)來俄羅斯四五年的時間,但卻是第一次來到這么靠北的緯度。
覆蓋著厚實積雪的針葉林完美的詮釋了什么叫做林海雪原,被凜冽的寒風吹襲的雪花打著旋飄來飄去反射著晶瑩剔透的光彩。
滿是積雪的道路上,原住民駕駛的各種大小車子乃至由馴鹿牽引著的雪橇,連同時不時揮舞鞭子的原著民本身,在衛(wèi)燃的眼里都成了稀奇的景色。
但與此同時,順著車門縫隙傳進來的寒風嗚咽以及冰涼的溫度,也在暗示著在北極圈附近生活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