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淅淅瀝瀝打在芭蕉葉上面,廂房里面楊寶黛正和楊寶眉說到津津有味,二人坐在靠窗的羅漢上,鋪著的毯子,楊寶黛依靠著迎枕,楊寶眉手放在小案幾上撐著下巴,目光在雨水中游蕩。
“據(jù)我所知,趙元稹從不接受二房的銀錢,都是在外幫襯人做賬房寫文書賺錢的,這樣可不是持久之計。”楊寶眉慢慢的開口,目光在面前人身上走了一圈:“如此坐吃山空可不行,日后若是中了舉人,需要銀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到時候在去京城,那再多的金山銀山都不夠使喚的。”
趙家大方在外面看了,現(xiàn)在一是靠著當(dāng)年老爹留下的些許遺產(chǎn),二是靠著二房是不是的幫忙,三便是趙秀才在外頭幫人算賬寫字,亦或者給小童生看看文章,再幫人寫點(diǎn)文章之類的。
但都不是長久之計啊,楊寶眉憂心忡忡的看著妹妹,若是當(dāng)初她曉得賈珠安排的婚事,必然是不會輕易點(diǎn)頭的,趙家這等虎豹財狼之家,楊寶黛進(jìn)去可不是做小伏低了?官太太,那最少也還得熬上三年,女人有多少個三年?
“你可在楊家握著中饋了?據(jù)我所知,素日銀錢都是你婆母在出吧?”楊寶眉睨了她一眼。
聞言,楊寶黛愣了愣,她其實(shí)算的上是個小富婆了,每個月五家店鋪收益都在三百兩以上,趙家一個月也就二兩銀子足夠,真的特別夠了,可趙元稹也說了,那些銀子都是死去公公留下的,絕對不能外露。
所以她在人前就是個無權(quán)無勢人微言輕的形象,楊寶黛看著吧啦吧啦的姐姐,猶豫片刻,嘴巴微微張了張,還是道:“元稹的錢都在我這里?!?br/>
“那也才幾個銅板啊,我聽說二房明里暗里給的錢都在你婆母哪里收著的!你可別傻了!”楊寶眉磕著瓜子翻白眼,鄙夷起來:“而且啊,你太閑著你那婆母久而久之會嫌棄你是個好吃懶做的東西,如今是看著兒子要去考舉人不好發(fā)作,等你落單了,拿著個孝道說事情,你能做什么?楊寶黛!我可不想去給你收尸。”
看著知書達(dá)理的小妹,楊寶眉眨了眨眼睛:“你不會是真的愛上趙元稹了吧?”依著她看,趙元稹娶她很大一部分是為了阻擋洪水猛獸的二房來著,若是此刻好好的打算,生個兒子,捏緊中饋,何愁日后趙元稹反水。
說真的,趙元稹太讓人看不透了,看著斯文柔和,說話漫不經(jīng)心,細(xì)細(xì)想著,都是處處深思熟慮。
楊寶黛思考片刻:“其實(shí),我也在想你給我的銀子可以用來做點(diǎn)什么······”
楊寶眉聽著她這話,眼睛微微亮起了,露出一副,‘我也有此意’的意味,“錢都落在手里還不如拿出來做點(diǎn)小生意?!睏顚毭己鋈粩D到她身邊,湊近她耳朵小聲,道:“不如咱們在鎮(zhèn)子上開個豆腐店吧,把爹娘都接到鎮(zhèn)子上來,你也有個依靠,寶元上學(xué)也近,我還有提及銀子·····”
這樣趙家敢做什么,老楊家立刻就能去給楊寶黛撐腰!
“倒是個好主意?!睏顚汍禳c(diǎn)點(diǎn)頭。
這倒是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她手里還是三百多兩,在鎮(zhèn)子買個小作坊帶小院子的完全足夠,爹爹豆腐名聲在鎮(zhèn)子都知道,而且她也有點(diǎn)不放心賈珠和楊豆腐,兩個人看著身體銀兩,其實(shí)身子都不大好,她眨眨眼睛,想了想,就道:“對外就說是租來的作坊,咱們兩個姐妹拼湊的銀子。”
“鋪?zhàn)拥脑挘胰枂柺⒏鐑海詈谜覀€離著學(xué)堂近的?!睏顚毭佳垌晦D(zhuǎn),還能監(jiān)視趙元稹的一舉一動。
楊寶黛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同意,二人立刻絮絮叨叨起來,楊寶眉是個膽大心細(xì)的,楊寶黛對她提出的意見加以改進(jìn),最后二人列出個表格,大概費(fèi)用就是三百兩左右,楊寶黛就道:“這錢就我來把?!?br/>
“胡說,那些錢你拿著傍身?!睏顚毭颊f著翻下了羅漢床,很快抱著個小箱子出來:“這些都是老太太送來的金銀首飾,你且拿去當(dāng)了,用寶元的名義在錢莊開個戶頭,我如今不大好出去,你有事就到西邊角門找人喚我就是?!?br/>
楊寶黛瞧著那金燦燦的東西,巴掌打的金鎖瓔珞,“這個是老太太的心意,可不能亂來,你既然沒有坐姨娘的意思,遲早是要——”她瞧著楊寶眉眼神忽然一變:“等等,你給我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
劉盛衡對楊寶眉的偏愛她算是見識過的,就看楊寶眉起身在屋子里面踱步:“他既然拿我做個知心人,我自然不會輕易離開他的,只要他沒有趕我走,我便是一直服飾他!”她回眸看著妹妹:“我不會做小的,絕對不會?!?br/>
門外有丫頭著急進(jìn)來:“寶眉姐姐,少爺暈倒了!”
“什么?”楊寶眉目光一變:“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