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花鎮(zhèn)到京城,最快捷的方式就是馬車到府州,從府州走水路半個月可到達京城大運河,波瀾無驚的夜色中,楊寶黛站住甲板上裹著披風(fēng)靜靜的看著同水域航行的船只,如今趙元稹對他毫無隱瞞,這些年他和穆昌安以及茍洱打家劫舍攢了不少家私,也有一股自己的勢力,如今周圍八條船,有五條都是趙元稹安排的。
楊寶黛望著天上靜靜懸掛的月亮,想著十天前楊寶眉送她出青花鎮(zhèn)的話。
——“一定要多加小心,入口的東西萬萬謹慎,不論發(fā)生什么,都等我去京城在發(fā)作。”
小心什么?謹慎什么?又發(fā)作什么?
楊寶黛被楊寶眉神叨叨的話弄得心神不寧,她知道楊寶眉就算哄騙全天下的人,都不會哄騙她,她的話是背著朱氏和趙元稹的說的,就說明是要她不要告訴第二個人,她正想著呢,忽然一塊石頭砸到腳邊。
茍洱就在后面船的甲板上,穆昌安樂呵呵給她招手“你娘睡沒有?。??”
“睡了?!闭f話的死趙元稹,他從后面走上了,單手攔著楊寶黛的腰身,同茍洱打趣起來“這要是把我媳婦下道水里去了,你可得給我撈起來?!?br/>
“趙元稹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茍洱呸了起來。
等著回到屋子里面,楊寶黛坐在梳妝臺理了理頭發(fā):“這話我早就想問你了,怎么全部都來了?以后穆大哥和茍大哥都不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趙元稹靠著床榻打哈欠:“茍洱這人你看著文質(zhì)彬彬的,卻是個極其容易劍走偏鋒的,等著到了京城,對外便說是我的兄弟,來和我們同住,穆大哥,我也給你透個風(fēng),他的醫(yī)術(shù)你也明白。”趙元稹說著,手里捏著的書籍慢慢何在手心中。
“你說?!睏顚汍熳哌^去坐著:“我看你身邊每個凡人?!?br/>
“穆大哥醫(yī)術(shù)精湛,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太醫(yī)院院令是他爹。”趙元稹慢慢開口,楊寶黛吃驚:“穆大哥是太醫(yī)院太醫(yī)的兒子?!那他怎么會?······”能給皇家看病的那祖宗上面就是一直吃這碗飯的,穆昌安瞧著粗枝大葉,第一眼誰都不會把他往救死扶傷那邊想。
趙元稹摟著媳婦上|床,“別想了,日后你就知道了,總之穆昌安和茍洱與我是過命的交情,剃頭的兄弟,日后我們都在京城也會有照應(yīng)?!彼盗藷?,再則,如今劉盛衡若要在京城站穩(wěn)腳步,就得靠著他先給他鋪路。
等著到了京城,正遇淅淅瀝瀝的小雨,趙元稹把東西安置好,早早的就有劉家的人在渡口等著,朱氏一下穿看著比青花鎮(zhèn)熱鬧幾百倍的地方,眼中都瞪圓呼了,捏著楊寶黛給她打傘的手:“兒啊,娘這輩子可別沒想過能到京城來??!”
上了馬車,就有個老婆子陪著婆媳,馬車上預(yù)備了吃食,朱氏一看是府州地道口味,忙不迭大快朵頤起來,老婆子就道:“這處宅子是小少爺?shù)?,我們都是小少爺小時候伺候的乳母爺們些,得了恩典過來照看的,宅子里面都干凈著,等著少夫人去主持家務(wù)呢!”
到了宅子,朱氏喲了起來:“這可比二房的宅院大上五六倍吧!以后咱們?nèi)齻€就要在這里生活了!?”
茍洱從后面牽著頭驢子下來,附和起來:“何止啊,若是元稹中了狀元,陛下可還要親自賜宅院的!再說了,怎么大的宅子還有一部分給撥給下人的!”
朱氏十分好騙,趙元稹直說茍洱是府州認識的秀才,在入考場的時候一輛馬車疾馳過來,茍洱幫他擋了,因此錯過府州鄉(xiāng)試,可把朱氏給感動壞了,加上茍洱又是個會討人歡心的,很快就把朱氏給籠絡(luò)了。
府邸的牌匾已經(jīng)改成了趙宅,四個老嬤嬤張羅著搬東西,趙元稹看著朱氏樂呵,干脆牽著她去看看院子,楊寶黛剛剛要跟著去,茍洱卻是拉著她的手腕,低聲道:“一會有個管家婆子會把人牙子預(yù)備來的下人給你看,有個叫做碧晴的你留下來做替身丫頭?!?br/>
楊寶黛目光不解,茍洱淡淡道:“這人的老爹的命是我救回來的,如今到了京城,危險重重,你身邊有個信任的人最好,這人還跟著她老子學(xué)過幾年拳腳,別在趙元稹面前說漏了嘴巴,我不會害你。”
說完徑直走了進去,楊寶黛錯愕了半晌,天上響起驚雷來,她忙跟著進去。
這處宅子位置極好,算是在皇城中心交界處,離著東西集市腳程也快,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內(nèi)里有八個老仆人,都和楊寶眉交代的沒有差錯,都是曾經(jīng)照顧劉盛衡幾年的人,其中四個是莊子上來的,等著注事順遂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