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紅旗盯著對方,神色多幾分打量。
　　
　　“騙人這事，我們不干?！?br/>　　
　　上次在集市上兩人爭論后，魏紅旗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見到她。
　　
　　如今趕著家里老爺子要去世來找人,聯(lián)想到第一次見面對方的神情，讓她不得不多想。
　　
　　柴如鳳看著魏紅旗就生氣,怎么次次都她。
　　
　　“你放心，我不白讓你們忙活，我可以給錢，就當(dāng)請去演一場戲，姑娘都這么大,能自己做主。”
　　
　　她期待地看著小柴,出價誘惑：“姑娘,只要你答應(yīng)，我出一塊錢?！?br/>　　
　　“嗤?！蔽杭t旗笑了：“你在這欺負(fù)誰你？”
　　
　　“嫌少？”柴如鳳咬咬牙：“那五塊，這很多了，也不要你去干啥，就露個面?！?br/>　　
　　“這事得雙方都愿意,我們現(xiàn)在不同意?！?br/>　　
　　“一直都是你在說,就算你是親姐姐，也不能攔著你妹妹賺錢?！?br/>　　
　　“那你自己問她。”
　　
　　小柴也挺煩這個人的，她沒說，魏紅旗不在的時候，眼前這人時不時就來,偏偏還什么都不買。
　　
　　“我不去,我聽我姐的,不管怎么說,你這都是在騙人?！?br/>　　
　　“這怎么能叫騙人！老爺子都快咽氣,我這是好心。”
　　
　　“那不還是騙人。”
　　
　　柴如鳳不管怎么說，得到就一個不行，左半邊肺疼。
　　
　　“行，這是你們逼我的！”她一把抓住打投辦那人。
　　
　　“同志，我要舉報！舉報縣城里面有人私下投機(jī)倒把！就是他們這些人?！?br/>　　
　　魏紅旗立馬繞過架車，把要帶走打投辦的柴如鳳堵住。
　　
　　“你勸不動就來污蔑！”
　　
　　“我要是污蔑，那你怕什么，有本事咱們進(jìn)城去看看，一抓一個準(zhǔn)?！?br/>　　
　　魏紅旗抬手拍在架車上，發(fā)出聲響吸引周邊的人。
　　
　　“大家都看過來，這個人什么證據(jù)都沒有，就說咱們投機(jī)倒把，我懷疑前些日子惡意舉報我們的就是她，可不能讓她跑了?！?br/>　　
　　她敲完，原地慢吞吞轉(zhuǎn)一圈，看向四周。
　　
　　在背對著打投辦時，沖著最外面的人提醒。
　　
　　“她現(xiàn)在說咱們在縣城里頭有人私底下干，這事你們能忍嗎？”
　　
　　這話一出，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diǎn)，去城里交接的那個生產(chǎn)隊(duì)立馬反應(yīng)過來，貓著腰朝水庫那方向去。
　　
　　從那邊繞到縣城，不用經(jīng)過城門口，打投辦的人看不見。
　　
　　魏紅旗見有人去通知，立馬吆喝著：“大家都圍過來，攔住她！”
　　
　　集市上的人團(tuán)團(tuán)地把打投辦盯梢的人，跟柴如鳳圍在正中間，身影遮住大部分視線。
　　
　　柴如鳳看著一個個大漢圍過來，心里面慫了，縮在打投辦那人背后放狠話。
　　
　　“你這是要干嘛！你但凡動我一根手指頭，我讓你好看！”
　　
　　“就讓你把話說清楚，平白無故說我們投機(jī)倒把，今天不道歉，別想走出集市。”
　　
　　“這幾天打投辦的人可一直盯著我們呢！”
　　
　　“現(xiàn)在真是啥人都有，我們誰得罪過你，要這么坑我們?！?br/>　　
　　“道歉！不道歉不準(zhǔn)走。”
　　
　　打投辦的人看到這場面也有點(diǎn)慌，主要他就一個人。
　　
　　“鬧什么鬧，但凡你們要是清白的，還怕人查？”
　　
　　“同志，你這是信了她鬼話呀！”魏紅旗站在最里面：“上次就不知道是誰投訴，害你們在這加班，現(xiàn)在又來一個?！?br/>　　
　　“我不支持投機(jī)倒把，還堅(jiān)決希望打投辦能抓到一切干壞事的，可沒憑沒據(jù)不管是不是人都這么干，我可不答應(yīng)?！?br/>　　
　　“一次你們相信，要是這么說的人多起來，我們安縣這么多生產(chǎn)隊(duì)名聲傳出去還要不要?！?br/>　　
　　柴如鳳見她攔著，腦子突然清明：“你現(xiàn)在非要攔，是不是想等著那邊人跑掉！”
　　
　　她趕緊推著打投辦的人：“我們要趕快去抓，不然就來不及?！?br/>　　
　　這話讓在場人心頭一驚，還是攔著不讓。
　　
　　魏紅旗也站在原地沒動：“先把話說清楚，要是抓不到，這臟名聲是不是就得我們自己背著。”
　　
　　“你……”
　　
　　打投辦的人也擔(dān)心耽誤時間，一聲大喊鎮(zhèn)住場子。
　　
　　“好了！但凡抓不到人，我讓她跟你們道歉?！?br/>　　
　　“不夠，不僅如此，你們打投辦也要離開?！蔽杭t旗趁機(jī)提要求。
　　
　　“你看她在心虛！不然好好的為什么撤人?！?br/>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我們現(xiàn)在就在說結(jié)果，打投辦盯這么多天，我們能做到問心無愧，倒是你報假案是安的什么心?！?br/>　　
　　打投辦的人一左一右兩道聲音不斷交替，吵得他腦子嗡嗡，直心煩。
　　
　　“都閉嘴！”他左右看看：“撤不撤，我做不了主，但是我會跟主任申請，現(xiàn)在都閃開，你帶我去抓。”
　　
　　柴如鳳得令，得意地沖魏紅旗露出笑容，走時還不忘回頭看向小柴。
　　
　　“等一會我回來，咱們再繼續(xù)談剛剛的事情?！?br/>　　
　　她很確定，等抓到人回來，這些人都自身難保，到時候糊弄一個小姑娘，容易的很。
　　
　　打投辦的人跟柴如鳳一起離開。
　　
　　集市上其他生產(chǎn)隊(duì)的人立馬湊過來。
　　
　　“這可怎么辦？”
　　
　　魏紅旗眺望四周：“剛剛?cè)ソ腥说倪€沒回來嗎？”
　　
　　“沒……回來了回來了，在城門口那?！?br/>　　
　　順著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瞧見去交接的跟提醒的倆人都回來，她這才松下一口氣。
　　
　　“人回來就沒事，一會等他們來，大家都生氣點(diǎn)，能不能弄走打投辦的人，就看這一次?！?br/>　　
　　……
　　
　　一個多小時后，打投辦工作人員黑著臉回來，手里揪著柴如鳳。
　　
　　“報假案，這次事情很嚴(yán)重，趕緊道歉，結(jié)束之后跟我回去?！?br/>　　
　　這廝他要好好跟上頭報備，沒準(zhǔn)之前那次也是報假案，平白讓他們這些天在外面受罪。
　　
　　三伏天，可不比平常，太陽底下能曬掉層皮。
　　
　　柴如鳳墜著身子不想去，嘴里還不斷辯駁。
　　
　　“不可能，他們就在那！我天天都能看見。”
　　
　　靠近集市，魏紅旗正巧聽到這句，冷哼道：“天天都能看見，卻現(xiàn)在才報案，真不知道你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br/>　　
　　“你……”
　　
　　柴如鳳話還沒說出口，脖子就被掐著壓彎頭。
　　
　　“趕緊道歉，然后跟我回打投辦?！?br/>　　
　　一張臉下壓被憋得通紅，集市不少人已經(jīng)聲討起來。
　　
　　看著這么多人，柴如鳳如蚊子嚶嚶一樣說聲對不起。
　　
　　“同志，她說什么了？”
　　
　　打投辦的人手上用點(diǎn)勁：“趕緊的?！?br/>　　
　　“對不起行了吧！”柴如鳳氣憤地抬頭等著魏紅旗，卻被打投辦生生又給壓下去。
　　
　　這歉算是被迫道的。
　　
　　打投辦想趕緊回去，趕緊報告，趕緊結(jié)束在集市上曬太陽的日子。
　　
　　隊(duì)里兄弟們也想。
　　
　　魏紅旗目送著兩人離開，回想著柴如鳳離開時陰森的目光，懸著的心沒敢放下。
　　
　　其他人開心玩，興奮道：“那咱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再到縣城盯著？”
　　
　　到底沒直接來做生意方便。
　　
　　“不，還是私底下去縣城交易，誰知道是不是打投辦釣魚?！?br/>　　
　　魏紅旗轉(zhuǎn)身看向小柴，轉(zhuǎn)頭跟五里其他人叮囑一句。
　　
　　“你們看著點(diǎn)，我去縣城看看情況，小柴，你跟我來?！?br/>　　
　　……
　　
　　魏紅旗直奔公社戶籍處。
　　
　　五里前大隊(duì)長彭稻重新調(diào)回來后，在戶籍處當(dāng)個辦事的小工作人員。
　　
　　彭稻被叫出來時，還有點(diǎn)疑惑，出來就看到外面站的魏紅旗跟小柴。
　　
　　“你們怎么過來了？”
　　
　　魏紅旗先問聲好，而后找個借口來問。
　　
　　“是這樣，江錚粗心，之前你們交接的時候，大隊(duì)里好幾個人戶籍沒弄明白，這事沒人比你更清楚?！?br/>　　
　　彭稻聽這話，還有點(diǎn)小感慨。
　　
　　“也是五里當(dāng)時人少，好在如今好起來，有什么話你直接問吧?！?br/>　　
　　“第一個就是小柴，之前發(fā)現(xiàn)她是姑娘時我就想問的，她家當(dāng)初是犯什么事？”
　　
　　沒準(zhǔn)經(jīng)常來找的那個女人，就是什么親戚之類的。
　　
　　彭稻皺起眉頭想了想：“沒什么事，小柴成分是干凈的?！?br/>　　
　　“干凈的？”
　　
　　“恩，是養(yǎng)他那爺爺成分不好，當(dāng)時全部黑五類集中五里時，他爺爺從橋黃過來，說是路上撿到的娃娃?！?br/>　　
　　小柴搖頭：“不可能，我都還記得娘告訴我要聽爺爺?shù)脑挘晕也鸥鸂敔攣砦謇锏摹！?br/>　　
　　怎么突然就說爺爺不是親爺爺呢。
　　
　　“這誰知道，你小時候最黏你爺爺，后來你爺爺身子不好去了，你一個人孤僻的厲害?！?br/>　　
　　魏紅旗如今也有些亂，卻抓住關(guān)鍵點(diǎn)。
　　
　　“小柴爺爺原本是橋黃那的人？”
　　
　　“對啊，是橋黃有名的造反派?！?br/>　　
　　說是被調(diào)到五里，不如說是被踢出橋黃。
　　
　　“那小柴爺爺在橋黃還有什么親戚嗎？”
　　
　　“親戚？有個弟弟好像，具體也不清楚，你們要知道我?guī)兔Σ椴??！?br/>　　
　　“麻煩了?！?br/>　　
　　彭稻在資料中找到橋黃的檔案，翻了翻，很快找到魏紅旗需要的信息。
　　
　　“這，有個弟弟叫黃東，在查出小柴爺爺是造反派前分的家，所以在小柴爺爺身上的事情，沒牽連到黃東。”
　　
　　魏紅旗一邊聽，一邊低頭，順著看下去，看到一個眼熟的名字。
　　
　　“黃東孫子有個叫黃飛喜的？”
　　
　　“恩?！?br/>　　
　　“他嬸娘叫柴如鳳？”
　　
　　柴字一出，魏紅旗心就跳快一下。
　　
　　小柴總進(jìn)來就很安靜，如今聽到這名，也跟過來看幾眼，奈何她認(rèn)的字不多。
　　
　　彭稻看著那上面記錄，點(diǎn)頭：“恩，不過這里有記錄，好多年前黃飛喜叔叔一家就搬進(jìn)城，聽說是為照顧老人。”
　　
　　記錄上有簡單的原因，黃紙黑字還能看得清楚。
　　
　　“我能再看看，柴如鳳的戶籍關(guān)系嗎？”
　　
　　“能，一起看了吧?！?br/>　　
　　如果最開始彭稻還信魏紅旗所說的話，那在提到要查戶籍時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外人是不允許的，他這已經(jīng)是違反規(guī)定。
　　
　　好在戶籍處管理不嚴(yán)，且對待有那么多年的五里感情不同。
　　
　　費(fèi)了一番功夫，又從資料里面找到柴家的。
　　
　　彭稻低頭看著：“柴家算大家，當(dāng)年為組織立過功勞，說起來，你們不是在縣城外面設(shè)了個集市?！?br/>　　
　　“對?！?br/>　　
　　“你們腳底下踩的那片土地，地契上寫的就是柴家老爺子大名，當(dāng)初為感謝，柴家宅基地超出允許面積也沒收回土地，倒是柴老爺子，為集福把多老宅借給沒地方住的人住。”
　　
　　“那不是沒人……”魏紅旗心跳不斷在加速。
　　
　　“恩，借住的人一批批走的走，去的去，后來空下來，地就一直閑著。”
　　
　　“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運(yùn)氣好，十幾歲那年，柴家老爺子抱孫子，我去喜宴上幫忙洗碗呢，要是到十幾年前那個環(huán)境，能擺桌慶祝的，都不得了?！?br/>　　
　　十幾年前……
　　
　　魏紅旗低頭，找到那孫子的登記年齡。
　　
　　61年，3月21日。
　　
　　她抬頭對上小柴有些慌亂的眼神，抬手抓住小柴有點(diǎn)涼的手。
　　
　　“不慌?！?br/>　　
　　這下連彭稻也察覺不對，眼神落在小柴身上。
　　
　　“難道說……”
　　
　　……
　　
　　“地是柴家的？”江錚盯著大哥，腦海在回憶：“咱們這有姓柴的嗎？”
　　
　　“有一戶，費(fèi)老大勁才打聽到，聽說當(dāng)家的沒了孫子后，就沒什么精氣神，出現(xiàn)的少?！蔽杭t兵順帶把得到的消息補(bǔ)充完。
　　
　　“那對方有意賣地嗎？”
　　
　　“你真打算買地？”魏紅兵還是有點(diǎn)擔(dān)心：“那可是一塊不小的地?！?br/>　　
　　“買，為以后打算，要是哪天真給自主交易，地攥在自己手里干什么都行?！?br/>　　
　　“我估計(jì)懸?！?br/>　　
　　“為什么？”
　　
　　“打聽消息的人說，老爺子快要咽氣，這地沒準(zhǔn)就被公社給回收回去?！?br/>　　
　　“家里就沒其他人嗎？”
　　
　　“這就不知道，當(dāng)初只問了地的事情，沒問其他的?！?br/>　　
　　江錚皺起眉頭，整個人沉默下來。
　　
　　“你緩緩手，我其實(shí)不建議你買，那么大塊地，柴家能留住，你不一定，到時候公社說回收就能回收，你能虧死?！?br/>　　
　　“柴家都能留，我怎么就不行?！苯P不信邪。
　　
　　“行，那你錢夠嗎？”
　　
　　“……”
　　
　　魏紅兵見他不吭聲，這才繼續(xù)說：“就算把我現(xiàn)在的積蓄全部都加上，都不一定夠買一半的，你有這錢，不如在縣城買?！?br/>　　
　　“縣城是不是太囂張？”
　　
　　“這第一，你要是真相信那收音機(jī)里說的政策，就買縣城的，那做生意不比城外方便?！?br/>　　
　　“第二，如果沒這一出，你好歹得縣城一所房子，該住住，多好?！?br/>　　
　　江錚回想縣城的布局：“那一戶戶都太小，哪能當(dāng)集市用?！?br/>　　
　　“胖子也是一口一口吃的，一戶房子不大，那買一排呢？”
　　
　　江錚眼前一亮：“是了，家里四口人，四棟房子打通……不對，哪有這么好的運(yùn)氣，能一排四棟房子一起賣。”
　　
　　“怎么沒有。”
　　
　　“大哥有消息？”
　　
　　“恩，水庫如今建工，雖然是最偏的地方，但是靠近那邊的幾戶人家嫌煩，打算轉(zhuǎn)手賣到?！?br/>　　
　　“不是房子有什么問題吧?！?br/>　　
　　“能有什么問題，都是一個工廠的大齡職工，工廠新規(guī)劃宿舍樓，他們有新房子分，這房子放著沒用，就只能賣掉，但是現(xiàn)在哪個傻子花這冤枉錢去那買房子?！?br/>　　
　　魏紅兵對上江錚黑白分明的雙眼。
　　
　　得，還真有傻子。
　　
　　江錚笑著：“大哥，你也別覺得我是胡鬧，如今情勢一片好，今年咱們安縣就很多地方把糧食改種成藥材，但是目前藥材全部都是供給國藥廠，遲早有一天種的比供的多?！?br/>　　
　　“那剩下的怎么辦？這藥材跟糧食還不一樣，又不能吃，只能往外賣，我想在那之前，建立一個得中藥材市場耳，其實(shí)我覺得，咱們也不是只能供給自己市里的國藥廠。”
　　
　　江錚會有這個想法，還是從魏紅兵身上得到的啟發(fā)。
　　
　　市里面大廠既然都能外銷，那他們?yōu)槭裁床荒苓h(yuǎn)銷。
　　
　　全國上下可不止是只有他們市里這一個國藥廠，如果能早早把這中藥材市場的名聲給打出去，往后可就不擔(dān)心藥材剩余。
　　
　　魏紅兵第一個想法，是他真敢想。
　　
　　細(xì)想想，覺得也不是不行。
　　
　　“這種事，你干嘛自己在這費(fèi)勁，把計(jì)劃書寫一份遞到公社去，這是帶動咱們?nèi)h種植的大問題?！?br/>　　
　　江錚摸摸腦袋：“大哥，以后誰再說你老實(shí)，我第一個不同意?！?br/>　　
　　鬼點(diǎn)子一個接一個。
　　
　　這么看，媳婦跟大哥是親的。
　　
　　……
　　
　　當(dāng)天魏紅旗從集市回家，看著院子里放的東西，湊近屋里。
　　
　　西廂間里，江錚正坐在桌子前寫寫畫畫。
　　
　　“我哥今天來了？”
　　
　　“恩，來給送消息，地的事情有頭緒了?！?br/>　　
　　“巧了，我今天我也知道集市那塊地是誰家的?！?br/>　　
　　魏紅旗走進(jìn)屋，站在桌子邊上看著他：“就是之前老看小柴，眼神奇奇怪怪的那個人?！?br/>　　
　　她簡單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概括一遍，得出一個結(jié)論。
　　
　　“如今關(guān)系已經(jīng)鬧僵，地的事情，估計(jì)不用想?！?br/>　　
　　江錚也覺得稀奇：“感情小柴還是個大戶人家，那她當(dāng)年為什么會被帶來五里？”
　　
　　“小柴也想知道，所以下午的時候找到柴如鳳家里，答應(yīng)她扮孫子?！?br/>　　
　　誰能想到，小柴真是親孫輩，可惜是個孫女。
　　
　　“你說有沒有可能，當(dāng)年就是柴老爺子只喜歡孫子，才把孫女當(dāng)孫子養(yǎng)?！?br/>　　
　　“誰知道呢?！苯P重新回神，繼續(xù)寫。
　　
　　“你寫什么呢？”
　　
　　“計(jì)劃書，我想通了，何必自己在這瞎捉摸，直接讓公社給批地不比什么都強(qiáng)?！?br/>　　
　　賣房子的那些人都知道去住公家分的新房，他何苦買地砸在自己手里。
　　
　　“我順便，把市場的事情也給計(jì)劃上?！?br/>　　
　　……
　　
　　計(jì)劃書一連寫好幾天。
　　
　　魏紅旗陪小柴去柴家時，江錚都還沒能寫好。
　　
　　現(xiàn)在柴家小院前，小柴整個人就停在原地。
　　
　　“姐，這要是誤會怎么辦？”
　　
　　“那咱們就當(dāng)時來圓老人家一個念想，讓他走好?！?br/>　　
　　小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沒怎么說話。
　　
　　“別想太多?！?br/>　　
　　魏紅旗主動敲門，很快柴如鳳就跑來，家里面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