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和青陽合計了一下,決定以不變應(yīng)萬變,畢竟如果泠淵真要對付她一個地府小官,她就算是使勁渾身解數(shù)也不過如螻蟻一般任人揉捏。
“寒冬,這就是你說的地方?”
為了表達(dá)自己的不滿,更為了趁這個時候趕緊報復(fù)一下,林溪直接叫了他們之前取好的化名。
而泠淵顯然還記著剛才林溪搶了他回靈珠的事。
所謂回靈珠,那可是不可多得上古靈器,而且這是為數(shù)不多不認(rèn)主的靈器。
只需要拿著這珠子,心中默念想要見到的那人模樣,不出眨眼的功夫,那人就能來到你跟前。
當(dāng)然了,來的只是魂靈,不是肉身。
而且能待的時間不長,依據(jù)召喚人的法力來定,法力越高,能待的時間就越長。
本來以林溪的法力絕對不止半個小時的,但是誰讓她用了之遙的身子,身上的法力還不如一個孩子。
所以和青陽說話沒了多久,青陽就得回去了。
然后她就只能裝作沒法子的樣子,跟著泠淵往下走。
之遙被泠淵困在了那倉庫里,明面上是說保護(hù)她的安全,但實際上就是把之遙困在那里。
“一會兒你進(jìn)去,什么都不用說,只要站著就可以了?!?br/> 對于沒底的事情,林溪總是很心慌,尤其泠淵只是和她說,讓她進(jìn)妖市一間鋪子里,而進(jìn)去干什么,卻一個字也不說。
尤其這鋪子,林溪抬頭瞟了一眼——招牌上什么也沒有,而且破舊的可以。
和這一片的花花綠綠形成了極大的反差,門口更是只用幾大塊黑布遮擋著,總覺得里邊不是什么好事。
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林溪總得弄明白到底泠淵對她下手是為了什么,總不能是圖好玩。
所以一咬牙,掀開那布簾就往里走。
先是一片黑暗,然后就聞到了一股香味,那香味很熟悉,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在哪兒聞過。
“什么單子?”
在耳邊響起的聲音,很低沉,聽著應(yīng)該是個粗壯的漢子,而且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摻進(jìn)這香味里,顯得格外突兀。
“0038.”
這是他們剛到這里的時候,之遙準(zhǔn)備下手的那位的單子代碼。
賞金獵人,聽名字就知道,他們只認(rèn)錢,給的錢多,他們只要能啃得下,就會接。
“左邊一號門。”
聽了指令,林溪完全是抹黑前進(jìn)。
因為看不見,所以對周圍的感知變得很敏感,同時也覺得時間被無限拉長了。
一直到瞥見了一個亮著紅光的屋子,上面標(biāo)了個牌子“一號門”,扭開了門把手。
依舊是黑得有些過分的屋子,但是林溪能夠明顯感覺到里面有東西。
裝作鎮(zhèn)定地關(guān)上門,門把手在身后扣響的聲音,提溜起了林溪的神經(jīng)。
盡管在地府里,什么牛鬼蛇神沒見過,就連最可怕的人心,她都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回。
可偏偏就是這種看不到東西的環(huán)境,還有只有聽得到自己呼吸的寂靜,讓她抿緊了唇。
“坐。”
說話的是個蒼老的聲音,那聲音老到就好像是已經(jīng)進(jìn)了棺材一樣,喑啞綿長。
林溪往前走了一步,碰到了一張椅子。
不敢露出太多膽怯,怕給自己招惹上更多的麻煩,所以坐下去后,就學(xué)著之遙的性子,雙手抱胸靠坐在椅子上,整個人不羈又放蕩。
“我要的東西呢?”
“賞金這門的行當(dāng)規(guī)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br/> “你的東西我已經(jīng)備好了,我要看看我的?!?br/> 聽之遙說,這個單子要的是一顆心,而且不是混種的心,是純?nèi)祟惖男摹?br/> 林溪從腰間拿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擺在了臺面上。
她依舊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覺得到,對面坐著的老人,眼睛正死死盯著她。
那種被視線灼燒的不適感,讓她很不舒服,所以盒子甩在臺子上的時候,動靜很大。
“我的東西。”
老人從鼻腔里哼了一聲,同樣擺上了一個盒子。
林溪接過了那盒子,而老人則是快速地抱走了林溪給的盒子。
只一下閃過了一點光亮,是那老人在驗貨。
也就趁著這么一下,林溪看到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還有那仿佛要掉下來的兩個眼珠子,長長的眼袋更是快垂到了眼角。
老人她不是沒見過,但老成這樣的,她是真沒見過。
尤其這人應(yīng)該是妖,妖雖不都會變化之術(shù),但容顏卻可長久不變,怎么這婦人會老得跟風(fēng)干的木頭一樣。
老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林溪的視線,驗過貨后就立馬起身,只感覺到一陣風(fēng)刮了過去,估計是那老人抱著盒子走了。
房里的燈“啪”一下打開了,林溪有些不適應(yīng),閉著眼緩了一下,然后才慢慢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