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后,肖堯才知道,所謂“勇敢者的游戲”,其實就是個大型戶外闖關游戲,就跟那些電視上的闖關節(jié)目一樣。
這簡直是太……棒了!
沈婕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肖堯,又看了看不怎么干凈的水面,露出了猶疑的神色:“你自己去玩,我在岸上等你可以嗎?”
“哎呀,一個人有什么意思,一起玩嘛?!毙蜉p輕跳了兩下。
“干嘛非要玩這個……”沈婕嘟了嘟嘴:“衣服會弄濕的?!?br/> “我小時候就特別喜歡看這種節(jié)目,”肖堯興奮地說:“像中央臺,鯉魚跳龍門,你看過沒?”
“沒……”
“我一直很喜歡看這種闖關節(jié)目,沒想到現(xiàn)實里真的有哎?!?br/> “什么叫現(xiàn)實里啊……”沈婕微笑著看著他,眼神間透著一絲無奈。
她本想委婉地提醒肖堯,自己正在生理期,落水的話會很麻煩,但看著肖堯期待的小眼神,最后什么也沒說。
夕陽斜斜地照射在湖面上,勇敢者的樂園里游客不太多,偶爾有一只白鷺發(fā)出叫聲,拍拍翅膀飛走。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望著沈捷順利通關的身姿,這一刻的肖堯似乎與兩千年前歸渡洛水的詩人共情了。
“我到了,輪到你了!”直到沈捷站在終點向他招手呼喊,肖堯才從金戈鐵馬的歲月里抽出神來,也揮了揮手作為回應,然后深吸一口氣,向著沈捷奔跑起來。
作為游樂園的娛樂項目,這個勇敢者樂園總體設計并不難,對于肖堯這種能竄能跳的半大小子,雖然沒有經驗,也還是有驚無險的通過大半。
但是總體不難不代表全都不難,現(xiàn)在擺在肖堯面前的,是全程的最后一個關卡,連續(xù)三個以中心為軸,兩端蹺蹺板一樣不斷進行高低擺動的平臺。這個東西的難度顯然跟前面那些小打小鬧不在一個位面,大概是園方為了避免項目被評價為“過于缺乏挑戰(zhàn)性”而特意設置的壓軸題,證據(jù)就是這里有一條不用跑跳穿過一片水槍機關就可以抵達終點的岔路,可以讓缺乏勇氣的挑戰(zhàn)者體面的結束游戲。
肖堯向著蹺蹺板跑了一次,但是在起跳的時候停了下來。他能看出來,這個三聯(lián)蹺蹺板,布置上對挑戰(zhàn)者的跳躍能力和平衡性要求并不高,關鍵在于上板的時機。
“沒事的,你可以從那條路過來。”沈婕用雙手在面前握成一個喇叭的樣子喊道。
但肖堯耳朵里聽到的,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眼前是終點的目標和沈捷的期待,身后是后面另一個躍躍欲試的帥小伙子,
肖堯無法再沉下心觀察合適的時機了。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再一次發(fā)力起跑,拼盡全力的跑,然后在道路的盡頭高高跳起。
第一塊,很順利。
第二塊,差不多。
第三塊……
當肖堯從第二塊板上向第三塊板起跳后,才發(fā)現(xiàn),由于整體時機沒有選好,這個時候正是第三塊板向著自己傾斜的過程,自己將會落腳在板子反斜面的近端,極易直接滑進水里。
也許應該在第二塊板上多停留兩秒的,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都晚了。
肖堯只好在空中調整姿勢,放棄用腳著板,而是張開雙臂,用雙手雙腳抱住了傾斜的臺板,靠著增大接觸面積,避免了下滑。
緊跟著板子就開始向上揚,肖堯艱難的試圖重新讓雙腳踩上平臺,但是平臺這端達到高點后又會進行下擺,他又不得不恢復剛才手腳并用的姿勢來勉強讓自己留在臺子上。
兩個來回之后,肖堯已經盡顯疲態(tài)。
在平臺這端開始第三次上揚的時候,肖堯意識到不能再拖了,他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利用平臺端上揚的動能,自己在最高點直接向終點的平臺跳,跳過整個第三平臺,用雙手去夠終點平臺,只要扒住平臺邊緣,自己還是有自信可以攀上去的。
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平臺這端很快又一次來到了高點。
肖堯已經調整好了姿勢,雙腳發(fā)力。
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感到起跳腳的腳腕一痛,好像被什么東西打到了,緊接著向側面一滑。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肖堯還是一躍而起。
帶著速度起跳,加上自己的身長,有那么一個瞬間,肖堯覺得終點平臺已經伸手可及,于是他盡力伸出手,每一根手指都伸的筆直,但是在下一個瞬間,他就看到那個可以搭手的平臺邊緣在指尖前面向上方掠去,眼前只剩下一片水津津的黑。
就在肖堯絕望之時,他只覺得手腕一緊,下墜的過程仿佛黑客帝國里開了子彈時間,慢吞吞的。
他的余光似乎瞥見,在場地的側面,有一個拿著彈弓的白衣人,正在匆匆地把彈弓收起。
可是,當他把頭轉過去時,卻什么也沒有看到。
時間似乎恢復了流動,肖堯猛地抬起頭,自己剛剛伸出的右手腕正被平臺上探出一雙纖細地手臂緊緊握住,然后,沈捷的臉也從平臺上緩緩的探了出來。
——分割線——
“嗯,嗯……”郁母一邊接聽著電話,一邊點頭如啄米:“謝謝你啊,黃博士?!?br/> “……”
“主佑,主佑,哎,先這樣。”
“怎么樣了,穎穎?”郁神父看了一眼手表,關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