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全身披著歐式板甲的騎士。
騎士身材高挑而纖瘦,即使穿著全身鎧甲,體態(tài)依然勻稱。
那身衣甲并不是常見的金屬色,而是奇異的瓷白,在燈光下竟有些玉石般的瑩透。
與之相比,肖堯覺得自己剛才那身破銅爛鐵簡直就如小丑一般。
頭盔的面罩沒有打開,看不到長相,但聽聲音明顯有一些年紀。
之所以能聽見他的聲音,是因為這位白騎士正站立吟唱著什么聽不懂的語言。
他的左手閃耀著白色的圣光,大約2.5秒后,白騎士的左手一揚,一道圣光落在奄奄一息的沈婕身上,少女的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痊愈了。
“多謝壯士救命大恩,還請賜教尊姓大名?!毙蚬笆郑瑢W(xué)著武俠小說里的口吻朗聲說道:“你……您……您是人類嗎?”
肖堯一邊和白騎士說話,一邊把沈婕攙扶起來。
“你不需要知道吾輩是誰,你只需要照吾輩說的做?!边@白騎士說話毫不客氣:“你小子沒事了就趕緊給吾輩起來,吾輩送你們從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回去告訴郁波,一知半解的事少摻和,這不是孩子玩的地方?!?br/> 雖然這位白騎士先生講話如此不客氣,但面對救命恩人也不好計較什么:“回去?你認識我們?還認識郁神父?伱能送我們回去?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
“你的求知欲為什么不能用在課堂上呢,三角褲先生?”白騎士丁字步掐腰站定,即使看不見臉,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譏諷與不屑。
“好,我可以不問你是誰,但我們不是來玩的,”肖堯堅持道:“我的兩個朋友應(yīng)該還被困在這里,如果你能送我們走,能不能先幫我們找到那兩個朋友?我們一起滾,不會再來搗亂的。”
“吾輩能感受到這個殿堂里還有兩位人類困于其中,吾輩也正是為此而來,”那白騎士朗聲道:“吾輩不能將你們置身于危險之中?!?br/> “您看到了,我們也有能力戰(zhàn)斗。”沈婕終于可以開口了。
那白騎士扭頭看向沈婕:“小姐,您的傷勢好些了嗎?”
這白騎士的語氣甚是溫柔,與和肖堯說話時的口氣判若兩人。
“托您的福,似乎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沈婕有些不可思議地檢查著自己的傷勢:“太感謝您了?!?br/> “您剛才說,你們也有能力戰(zhàn)斗,”那白騎士在頭盔里發(fā)出了一陣似乎沒有什么惡意的笑聲:“可是吾輩剛才若再來遲一些,您和您的扈從都要成為這座殿堂的俘虜?!?br/> “扈從一剛!”肖堯立刻抗議。
“殿堂?俘虜?”沈婕說。
“在殿堂中死亡之人,其靈魂會被囚禁于此,若非有人相救,便永無逃生之日。”白騎士提醒道。
“靈魂?那我們的身體……”
“失去靈魂的肉體會變成什么樣子,你應(yīng)該清楚。躺在那里,不言不語,不死不活?!?br/> “植物人嗎?”
“所以吾輩不能眼見如此美麗可愛又善良的尊貴女士再次陷入險境?!卑昨T士向沈婕伸出右手。
“是的是的,”肖堯發(fā)言表示同意:“騎士先生,您先把沈婕送回去,我自己和你去救我的朋友?!?br/> “你倒是有點騎士精神?!蹦前昨T士再看向肖堯時,口氣便略微緩和了一些。
“我才不走!”沈婕怒道:“你們上哪我就跟著你們!”
肖堯剛要與她爭執(zhí),那白騎士卻嘆了一聲:“也罷!如果你們真的想幫上吾輩的忙,那就抓緊時間?!?br/> 白騎士說著,便轉(zhuǎn)身走出教師辦公室。肖堯和沈婕對望一眼,也只得跟上。
臨走前,肖堯走到那顆滾落的賽克爾頭顱前,又把斧子拔了下來。
這次,辦公室的門外不再是教堂,而是正常的學(xué)校走廊了。
白騎士帶著二人更上數(shù)層樓,來到天臺上:“你們看?!?br/> 肖堯和沈婕并肩走到天臺的外沿,朝白騎士手指的方向望去。
饒是他倆在這鏡中世界已經(jīng)見識到了太多魔幻,此刻面對眼前的奇觀,仍不禁異口同聲發(fā)出詫異的呼聲。
以現(xiàn)在晴朗的天氣,從這個方向看過去,看到的本應(yīng)是由魔都地標東方之珠電視塔和陸嘉嘴一眾高樓大廈所勾勒出的天際線,可是現(xiàn)在,艷陽下的黃江右岸卻是一片昏黃。
東海已經(jīng)成了一片沙海——剛剛發(fā)生過淹沒黃江左岸的海嘯,幾艘貨船擱淺在江岸,殘砂中的陸嘉嘴只剩搖搖欲墜的斷壁殘垣,而東方之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通體白色的巨大方錐型建筑,金色的尖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金字塔?全新的?!”沈婕興奮起來,忙掏出手機拍照。
“拍起來了一剛!”肖堯自覺擔當了吐槽役的角色。
“拍了也是無用,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不會帶到現(xiàn)實世界?!卑昨T士遠眺東方之珠金字塔,解釋道:“你們所看到的金字塔,就是你的同學(xué)熊吉的研究實驗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