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在噴涌,人卻已經無力地摔倒在地。
屈景明口中鮮血大口大口的溢出,想說些什么,卻被嘴里的血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后無力的用手指了指楚嵐,雙眼圓睜,不甘的死去。
“你早就該死了?!背鼓_步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死不瞑目的屈景明,神色清冷,蘊含殺意:“從我叔叔死在墓中的那一天,從我知道背后是你們在搗鬼的那一天,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殺你。”
一片死寂,峽谷中僅有的風聲嗚咽而過,似乎是屈景明無聲的哀嚎。
“唰唰唰!”
峽谷深處,一兩道人影快速閃過,查克曼緊隨其后,出現(xiàn)在峽谷外圍,他先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圍的環(huán)境,隨后才邁步走過來。
“他死了?”
查克曼一眼就看到了身體被切成兩半的屈景明,不用想,被一分為二的他,根本活不了。
只不過,情報顯示是九階進化者的屈景明,居然會死在這里?
查克曼若有所思地抬頭看了楚嵐一眼。
“你殺的?”
楚嵐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隨后無奈地聳聳肩道:“現(xiàn)在活著的,就我們兩個?!?br/>
查克曼點點頭,看樣子,眼前這個少年的評估,還要再高一分才行。
僅憑自己七階的實力,就可以越級斬殺九階的進化者,如果入了伍,一定也會被當做天才新兵來看待。
作為發(fā)現(xiàn)了這個好苗子的查克曼,怎么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加入別的部隊呢。
查克曼低頭聯(lián)絡龍首城的駐扎部隊,以及仲裁處的仲裁干事,過來處理尸體。
楚嵐則來到一旁,輕輕的將腹腔開了一個大洞的安葉抱了起來,緩步向外走去。
現(xiàn)場早已經被仲裁處封鎖,但是所有人都對這個渾身沾滿血跡的少年,不敢橫加阻攔,只能任由他離開。
“組長!”一名特勤組的組員指著楚嵐遠去的背影,輕聲詢問道。
查克曼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說道:“讓他去吧,那個死掉的尸人,似乎是他的朋友?!?br/>
說完,查克曼還拍了拍手:“安排兩個人,跟著押送上古寶具的人一起離開,謹防現(xiàn)場還有天子團的余孽出手搶奪?!?br/>
“是!”組員匆匆領命告辭。
此刻被橫抱在楚嵐懷里的安葉,渾身尸毛已經全部褪去,滿頭的銀發(fā)也重歸正常,臉色蒼白無血。
若不是腹腔那個巨大的血洞,楚嵐甚至寧愿相信,安葉是昏睡過去而不是這么慘死當場。
無名古墓之中,楚嵐端端正正地將安葉的尸體,重新歸置在棺材里面,一邊將尸體的手掖好,一邊喃喃自語。
“你就這么走了?”楚嵐的聲音有些嘶啞,和剛才在峽谷外的狀態(tài)截然不同:“還說要教我招式,結果就教了那么一招,你就跑了?!?br/>
空蕩蕩的墓室中,一片安靜。
只有楚嵐的背影,在墻角忽隱忽現(xiàn)的燭火下?lián)u曳不斷。
“叔叔曾經說過,做我們這一行的,得習慣生死,指不定哪天,誰在哪個洞里就栽跟頭了呢?!?br/>
“不過叔叔福薄,替我擋了一命,走了,今天你也替我擋了一命。”楚嵐將安葉的手掖好,望著后者安詳凄美的面容,苦笑道:“你們都把命壓在我身上,我背不動啊?!?br/>
“叔叔臨走前告訴我說,要我繼承好摸金一脈的傳承,我做到了。那你呢,有沒有什么我想做的?”
“殺了屈景明?”楚嵐臉上的笑容不減:“那我已經做到了,他多年煉毒,早就把身子掏空了,說說,還有沒有別的?”
“有!”
楚嵐的身后,忽然傳來一聲虛弱,但是堅定的聲音。
楚嵐臉上的笑容微微斂去,頭微微側過去,看向墓道外面,此時此刻,墓道外,站著一個身影魁梧,卻面容憔悴的男人。
錢森。
一夕之間,錢家被徹底摧毀,從上到下,僅存活了一人,那就是他錢森。
錢森的步伐稍稍有些踉蹌,但是還算穩(wěn)健,他走到楚嵐的面前,視線順著楚嵐的動作看向棺材里的安葉。
神情復雜。
就是這個女人,摧毀了錢家。
也正是這個女人,將自己三十年的希望和努力徹底毀于一旦。
而這個女人,偏偏和自己眼前這個兄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這該叫自己怎么辦?
錢森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卻又說不出來。
“森哥,安葉她已經死了?!?br/>
楚嵐觀察著錢森的反應,見錢森沒有什么明顯的情緒波動,才繼續(xù)開口道:“我剛從布歐星回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