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把星君,你沒有良心?!?br/> 綺鳶眸中冒著飄著淚花,眼看著消融于無形的右掌,原本的一腔熱忱,于須臾間化成了死灰。
“兵不厭詐。”
獲得了鬼眼中的神秘力量之后,浮塵輕而易舉地就解開了玄鐵囚籠上的封條。
綺鳶見浮塵信步向她走來,再顧不得其他,扯著嗓子奮力呼救,“救命!掃把星君越獄了!”
“噓——識相的就給我乖乖地閉上嘴,不然我就將你拆骨入腹,吃干抹凈?!?br/> 浮塵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倏然蹲下身,猛地攫住了綺鳶的下巴,“咔擦”一聲將她的下頜骨擰脫了臼。
“嗚...”
綺鳶低聲嚶嚀著,眸中的駭意顯而易見。
浮塵好似被她痛苦的神情所取悅,蒼白的臉頰上驟然浮現(xiàn)出一抹病態(tài)詭譎的笑容。
“嘖...你可知你現(xiàn)在的樣子像極了待宰的羔羊?”
浮塵拍了拍她浸滿淚漬的臉頰,眸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嗚...”
綺鳶艱難地扶著脫臼的下巴,嘴里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驚恐地向后退去。
這一刻,她終于想明白玄風(fēng)淺為何總是不讓她同浮塵走得太近。
原來,玄風(fēng)淺這么做單純是為了保護(hù)她。
可惜,她明白得有些太遲了。
“乖綺鳶,你可知一個人被劃上多少刀之后,才會斷氣?”
“不...不要?!?br/> 綺鳶意識到浮塵要做什么之后,嚇得肝膽俱顫。
哧——
浮塵全然無視了綺鳶此刻的驚恐,手中匕首猛地朝著綺鳶血肉淋漓的右臂劃去,“玄風(fēng)淺竟敢背叛我,我自然要好生回敬她一番才是。你說,我若將你做成肉片湯,端至她跟前,她能不能認(rèn)出你?”
“你...惡...惡魔!”
綺鳶看著自己皮開肉綻的右臂,心中除卻綿延無盡的驚恐,亦驟然生出了一絲恨意。
浮塵將散落在額前的頭發(fā)輕攏至耳后,露出那傾城絕塵的俊俏容顏,低醇的聲色中透著一股子難以克制的亢奮,“我本來就是魔啊,要怪只能怪你識人不清?!?br/> 他如是說著,正欲落下第二刀之際,玄風(fēng)淺竟毫無預(yù)兆地去而復(fù)返,直奔鎖妖塔頂層。
浮塵見狀,略顯惋惜地掃了眼跟前嗚咽不止的綺鳶,淡淡地道了一句,“算你走運(yùn),今日暫且先饒你一命?!?br/> 話音一落,他便化成一道黑煙,消失地?zé)o影無蹤。
“你果真在這!”
玄風(fēng)淺尾音微揚(yáng),話里行間透著顯而易見的慍怒。
她闊步上前,雙眼緊盯著空空如也的玄鐵囚籠,心里咯噔一下,低咒出聲,“該死!竟讓他逃了?!?br/> “帝姬,對...對不起?!?br/> 綺鳶虛弱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眼里滿是悔恨的淚光。
玄風(fēng)淺深吸了一口氣,正欲開口,無意間瞥見了綺鳶那失去了手掌顯得光禿禿的右臂。
“怎么傷的?”
她眉頭緊蹙,小心翼翼地扶起了氣若游絲的綺鳶,關(guān)切地詢問道。
綺鳶鼻頭一酸,只一味地向她致著歉,“帝姬,都怪我。”
玄風(fēng)淺利索地掰正了她脫臼的下巴,盡可能地放緩了語氣,“浮塵素來陰險,你不過是中了他的勾魂術(shù),錯不在你?!?br/> “帝姬,你殺了我吧。不然,我心里難安?!?br/> “綺鳶你聽著,事情既已發(fā)生,一死了之并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你當(dāng)好好活著,有朝一日,若是能親手殺了他,就算是將功補(bǔ)過了?!?br/> 玄風(fēng)淺輕手輕腳地替她處理著右臂上猙獰的傷口,絲毫沒有怪她的意思。
“阿淺,你怎么在這?”
冷夜原打算蹲守在玄鐵囚籠前,以防節(jié)外生枝。
可惜,他終究還是晚來了一步。
“可否替我將綺鳶抱回清風(fēng)殿?”
玄風(fēng)淺深怕綺鳶被鎖妖塔中的邪氣所侵,無奈之下,只得求助于冷夜。
冷夜顯得有些為難,遲疑片刻之后,終是拒絕了玄風(fēng)淺的請求,“除你之外,本尊不可能再去抱其他女人?!?br/> “……”
玄風(fēng)淺無語至極,不得已之下,只好卯足了氣力,將綺鳶抱在了懷中。
冷夜原想著搭一把手,玄風(fēng)淺卻不屑一顧地從他跟前掠過。
他意識到玄風(fēng)淺還未消氣,只得一路尾隨在她身后,不緊不慢地跟著。
“可否告知本尊,本尊究竟做錯了何事?”
冷夜苦思冥想,也沒整明白玄風(fēng)淺為何會這么生氣。
砰——
玄風(fēng)淺前腳剛跨入清風(fēng)殿,后腳就命門口的仙侍將門掩上,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⒗湟龟P(guān)在了門外。
“鬧夠了沒有?”
冷夜從未被這樣對待過,一時沒控制住情緒,大腳踹開了清風(fēng)殿的門。
玄風(fēng)淺剛安置好綺鳶,就見面色黢黑的冷夜湊至了她跟前,擺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你做什么?”
“為何非要惹本尊生氣?”
冷夜不自覺地放緩了口氣,深怕再一次嚇到她。
玄風(fēng)淺語氣不善地道:“我什么時候惹你了?分明是你,一直死皮賴臉地纏著我?!?br/> “你老實(shí)告訴本尊,本尊究竟哪里做得不好?本尊可以改,也愿意改。你若是什么都不說,本尊又哪里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還在裝傻?你自己做過的混賬事,自己心里清楚?!?br/> 冷夜郁猝至極,他根本不知道玄風(fēng)淺所說的混賬事是什么事,索性將她抱入了臥寢之中,反手插上了門閂。
玄風(fēng)淺下意識地向后退了數(shù)步,虎視眈眈地盯著面色黢黑的冷夜,“你又想做什么?”
“說不說實(shí)話?”
“混蛋,你別過來!”
玄風(fēng)淺瞅著步步逼近的冷夜,隨手抄起了食案上的酒壺。
冷夜耐性驟失,闊步上前,一手奪過了她手中的酒壺,沉聲問道:“你明知道本尊有多喜歡你。為什么非要這么折磨本尊?”
“因?yàn)橄矚g,所以即便事先知道了浮塵的計劃,也權(quán)當(dāng)自己不知道,是么?因?yàn)橄矚g,所以便不顧我的意愿,頂著帝俊的臉皮肆無忌憚地侵犯我?”
玄風(fēng)淺本不愿再提及此事,奈何冷夜總是緊揪著她不放。
“你莫不是誤會了什么?那晚真不是本尊?!崩湟寡燮た裉钆滦L(fēng)淺再也不肯原諒他,極力地為自己辯解著。
“滾出去。”
“你若是一口咬定那晚的人是本尊,本尊應(yīng)下就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本尊一會兒就去向白帝提親?!崩湟剐奶摬灰?,試探性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