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來煙霞城的第一晚簡直是地動山搖驚心動魄,她和陌上川隨著人流一齊涌出城門,在空曠的郊外,一群人仰頭看著還在源源不斷砸落的火球。
“怎么樣?打聽到了嗎?”有人在七嘴八舌地問話。
似乎是一個侍衛(wèi)模樣的年輕人沉聲道:“似乎是易和宗煉丹房出了問題,宗里的弟子正在想辦法補救,那邊幾乎燒成了一片火海,暫時分不出精力來看顧咱們煙霞城了?!?br/>
“易和宗最近怎么回事?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大肆抓捕修士,又搞了這么一出,是不是有病??!”有人不滿地抱怨起來。
“噓!道友慎言!”有人勸道:“想必易和宗必然有這般做的道理,齊宗主前些時候不還專門出來澄清過,不是抓捕,是請他們上山交流?!?br/>
“嗤,說得倒是好聽?!蹦侨怂坪鹾苁遣恍?。
“快跑!”鋪天蓋地的火光幾乎映亮了天空,眾人四散而逃,伴隨著凡人和修士的驚呼聲和求救聲。
有的修士自顧自逃命,有的也好心捎帶上了一些凡人,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倉惶逃命,沒有時間去看顧他人。
慌亂中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燕沁以為是陌上川,便立馬同他一起飛快地離開了。
天空的火光明明滅滅,身后的動靜終于趨于平穩(wěn),燕沁停了下來,有些狼狽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好了,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吧?!?br/>
“好啊?!蹦吧穆曇敉回5卦诙呿懫稹?br/>
燕沁驚悚地轉(zhuǎn)頭,便看到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正懶洋洋地倚著樹干,抱著胳膊看著自己。
“玄鶴!”燕沁訝異地看著他,往周圍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陌上川,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看到我很驚訝?”玄鶴揉了揉手腕,“方才不是還讓我跟緊別丟下了嗎?”
“你……怎么會在煙霞城?”燕沁欲言又止地看著他。
身為一個魔修到人類修士聚集的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我有事情要辦便來了,這么說咱們之間還真是有緣分啊燕沁?!毙Q上下打量了她一遭,“這么多年不見,又變丑了呢。”
燕沁額頭的青筋蹦了蹦,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多年不見,你也變挫了許多呢?!?br/>
玄鶴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匕首,“你來煙霞城做什么?”
“你又來做什么?”燕沁瞇起眼睛道:“怎么看都是你比較可疑吧?!?br/>
“殺人越貨?!毙Q邪肆一笑,“我心血來潮想宰幾個人,滿意嗎?”
燕沁:“……”
“那您慢慢宰,告辭。”燕沁嘴角使勁扯了扯,還是沒能扯出個人笑來。
玄鶴懶洋洋地抬腳跟在了她身后,走了一段路之后燕沁停下來,轉(zhuǎn)頭問道:“易和宗的事情不會是你搞得鬼吧?”
燕沁回想起之前去通宇洲聽到的玄鶴與陌溫諾的對話,北敖宗原本是要想搞掉易和宗來著。
玄鶴不置可否,瞇著眼睛看了她半天才道:“你什么時候才能不這么多管閑事?。俊?br/>
燕沁抿了抿唇,“刀燁和玄獨岸呢?”
“這你就冤枉我了。”玄鶴攤了攤手,“我現(xiàn)在巴不得他倆能栽到我手里呢?!?br/>
“你和玄獨岸到底是怎么回事?”
“瞧,燕姐姐你又開始多管閑事了?!毙Q笑得不懷好意,“不知道有句話叫做,好奇害死貓嗎?”
燕沁被他這聲姐姐叫得頭皮發(fā)麻,“最好是這樣?!?br/>
燕沁繼續(xù)向前走,這一次玄鶴沒有跟上來,而是沖她擺了擺手,道:“燕沁,我們還會再見的?!?br/>
燕沁不知道這一次是他們剛巧碰到還是玄鶴有意為之,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心有余悸。
玄鶴身上帶著屬于魔修的邪氣和狠戾,性格乖張脾氣暴虐,幾年前她尚且還能看到些許他小時候的影子,但是現(xiàn)在再看只想有多遠離他就多遠。
陌上川看著忽然出現(xiàn)就將自己從燕沁身邊扯走的和尚,不悅道:“你來做什么?”
“你當(dāng)時修煉出了岔子,元神一分為二,其中一半讓魔障惡念占據(jù)了主導(dǎo)意識,我來將你帶回去?!泵鲏m平靜道。
“……”陌上川道:“我不記得了?!?br/>
“估計是當(dāng)時受到的創(chuàng)傷太大。”明塵道:“按照當(dāng)初我們的估計,你起碼還有五年才能出關(guān),那日我不過是閉了個小關(guān),再去看你時你便不見了,我便一路追到了煙霞城?!?br/>
“追另一半?”陌上川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道:“完全沒有感知。”
“另一半幾乎負荷了你全部的負面情緒和魔障惡念,現(xiàn)在沒有東西能束縛他,他自然會切斷與你的聯(lián)系?!?br/>
陌上川挑了挑眉,“所以說,我是一個善良的人。”
明塵:“……不,你現(xiàn)在只能算半個人,而且你也帶著魔障,只是沒被占據(jù)主導(dǎo)意識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