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川臉色一變,笑得陰森冷漠,“師父你在說什么,我就是陌上川,你的徒弟?!?br/>
燕沁指著他因?yàn)榉讲潘龗暝兊蒙y的衣襟,他只穿了一件外袍,大片的胸膛裸露在外面,白皙光滑,沒有一點(diǎn)傷疤。
而燕沁抽了陌上川三鞭子之后給他療傷的時候見過他渾身的傷疤,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陌上川!
陌上川看著燕沁忽然變得警惕和陌生的眼神,心底的怒意頓時升騰而起。
“師父果然只當(dāng)他是徒弟?!蹦吧洗ɡ湫Φ?。
燕沁聽得云里霧里,但是心底卻隱隱有些慶幸,“我家崽崽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那可真要讓師父你失望了。”他笑得波瀾不驚,“你可知你夢境中的人是誰?你手腕上的道侶印記可是”
“住口!”一道聲音忽然厲聲打斷了他。
無窮無盡的黑暗仿佛被什么東西撕裂開一個口子,然后轟然消散,刺眼的光線讓燕沁微微瞇起了眼睛。
燕沁被人一把拉了起來攬?jiān)诹藨阎?,燕沁抬頭,便看見陌上川冰冷的側(cè)臉。
很快她便適應(yīng)了光線,看向?qū)γ娴娜嗣偷匾幌?,“崽崽??br/>
“我在,師父?!睂γ娴娜藴芈暤溃骸澳銢]事吧?”
“我沒事?!毖嗲邠u搖頭,試圖掙脫現(xiàn)在這個‘陌上川’的懷抱,卻徒勞無果。
這個‘陌上川’不屑地冷笑了一聲,“你來得可真夠慢的?!?br/>
現(xiàn)在的情況著實(shí)詭異,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針鋒相對,看向?qū)Ψ降纳袂槌銎娴匾恢?,都是不爽到了極點(diǎn)。
燕沁被其中一個攬?jiān)趹牙飹昝摬坏茫硪粋€卻不見得有多緊張。
“你先把師父放開,”陌上川道:“你嚇到她了?!?br/>
“我早就嚇到她了,還嚇哭了呢?!边@個‘陌上川’惡劣地笑道:“你一定沒見過師父哭的樣子吧?真的是有趣極了?!?br/>
陌上川臉色一黑,“你對她做了什么?”
“你說,我還能對她做什么呢?”‘陌上川’笑得意味深長,“你自己心里有什么齷齪的心思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陌上川的臉頓時冰霜遍布。
“放你的狗屁!”燕沁狠狠地踩了他一腳,對陌上川道:“崽崽,我沒事,他沒有對我做什么,你不用擔(dān)心。”
“嘖,師父,親過就想要賴賬?”‘陌上川’忽然低頭咬了她的嘴唇一口,低笑道:“我?guī)湍阆胂??!?br/>
對面的陌上川已經(jīng)用看死人的目光在看著他了。
燕沁:“……”
兩個人打起來的時候燕沁還處于懵圈的狀態(tài),一個眉清目秀的和尚忽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將她帶到了遠(yuǎn)離兩個陌上川的地方。
即便是過去了近二十年,燕沁還是一眼將他認(rèn)出來,畢竟容貌幾乎都不曾變,甚至八年前在通宇洲的時候,明塵這個和尚在狄逸弒和胥菀清的故事里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
和尚悠然自得地念了聲佛號,道:“施主不必過于憂心,他們打完了就好了。”
“什么意思?”燕沁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兩個陌上川勢均力敵,但是又不像是在下死手,更像是在較量。
“他的元神一分為二,一善一惡,幾個月前回到清華山的那一位是善念居多,將您關(guān)起來的這一位是惡念居多。”明塵頓了頓,念了聲佛號,“不過這二位都不是很正常,畢竟只是一半的元神,所以他們?nèi)粲忻胺噶耸┲鞯牡胤?,還請施主無須掛懷?!?br/>
燕沁皺起眉,“他的元神為何會一分為二?”
明塵道:“修煉出了岔子,元神受損?!?br/>
“他這些年都做了什么?”燕沁問道:“看起來你們很熟悉。”
“不過是有緣偶然遇到了,便結(jié)伴而行過一段時間?!泵鲏m道:“前些年我們一直在極南之地的十方靈島游歷,后來便分開了,等再遇到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期間事情貧僧一概不知。”
燕沁心亂如麻,緊張地看著兩個還在打架的“徒弟”,兩個人勢均力敵不分勝負(fù),不知要纏斗到何時。
之前因?yàn)槟吧洗[出來的荒唐事而無比高漲的怒火漸漸開始消散,燕沁自覺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雖然依舊有隱隱的擔(dān)心,但是她更期待于這些荒唐的事情是因?yàn)槟吧洗ㄔ褚环譃槎斐傻模撬恼鎸?shí)想法。
等兩個人較量結(jié)束,兩個“陌上川”一齊站到了她面前。
燕沁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徒弟,有些心累地抹了把臉,滄桑道:“所以……你們什么時候能變正常?”
其中一個笑得陰冷,“想都別想。”
“很快,師父不用擔(dān)心?!绷硪粋€溫和地笑了笑,順帶著狠狠捶了一下旁邊的那個,“失敗者沒資格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