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主簿毫不理會方大勇,許龍神情,繼續(xù)道:“既然你是此趟貨物的馬哥頭,難道在廣州買貨時,送貨過來,你沒有對貨物和清單是否一致進行對照?回來入庫時,也沒有檢查?你是知情不報?還是主犯或共謀?”
周玉兵身上冷汗涔涔,心想:許顯德不是對自己打過包票,絕對不會對自己深究的。今天怎么了?難道他們要卸磨殺驢,把自己也要陷進去,一網(wǎng)打盡?他暗暗后悔,自己不該貪圖堂兄家產,如今被許顯德誘上賊船,恐怕百死莫贖了。但他,還仍心存僥幸,繼續(xù)狡辯,道:“這些生意都是周玉銘聯(lián)系好的,我當時也太大意了,到了那地頭,只知道玩樂去了,沒有拿清單對照貨物?;貋砣霂鞎r,我肚子不舒服,出恭去了。”
金文儀在一旁聽得怒從心起,罵道:“你這個狼心狗肺,忘恩負義的家伙,虧你還讀了些圣人之書,禮義廉恥被你忘得干干凈凈。你家道中落,沒有一個族人看得起你,是玉銘送你讀書,帶你學做生意,念你是堂弟,一心一意想幫襯你,助你長進。誰知你勾結旁人,陷害你兄。你現(xiàn)在還不反悔,醒悟,以為你們今天陰謀能夠得逞?死到臨頭,還在狡辯?!?br/> 方大勇突然站了起來,聲色俱厲地道:“大膽刁婦,給我住嘴,再敢咆哮公堂,給我狠打三十大棒,趕出公堂?!?br/> 金海川須發(fā)皆張,站了出來,怒喝道:“好大的官威!公堂不是說理的地方嗎?這王法不是你一個人的王法。想怎么定就怎么定。”
方大勇臉色漲成豬肝色,氣急敗壞地道:“反了反了,爾等難道還想造反不成?”
黃縣令咳嗽了一聲,道:“肅靜!肅靜!吳主簿有何問話,請繼續(xù)!”
吳主簿朝黃縣令施了一禮,道:“宣人證趙小六?!?br/> 趙小六走上堂來,下跪。
吳主簿問:“趙小六,把你那天,怎么發(fā)現(xiàn)銘儀商行藏私鹽的情況,給大家詳細說來?!?br/> 趙小六于是把那天的情況又敘述了一遍。
吳主簿問:“趙小六,你說你是去銘儀商行買藥,可曾拿到了藥?”
趙小六老老實實地回答:“拿到了藥之后,突然內急,然后問掌柜的更衣室在哪?!?br/> 吳主簿道:“好,現(xiàn)在我給你看一物品,不知你認不識?!?br/> 說罷,一招手,一個街役端著一個木盤上來,上面有一藥物,吳主簿指著問:“趙小六,這是什么?你可認識?”
趙小六湊近去,看了又看,聞了又聞,道:“這就是我那天買的沒藥。”
吳主簿冷笑道:“趙小六,你做假證,還不從實招來?”
趙小六偷偷地膘了許龍一眼,膽氣壯了些,“我做什么假證?我說的都是事實。”
吳主簿道:“你連沒藥都不認識?你怎么知道它的藥效?你分明就是受人指使,以買藥為名,好進得銘儀商行,然后假裝內急,進入銘儀內院,再根據(jù)內線告訴你的倉庫位置,把事先準備好的私鹽撒落一點在門前,再馬上出去報告官差。是不是?”
趙小六仍然狡辯,道:“這只是大人的推測。小人雖然不認識沒藥,也不知道它的功效。但并不代表我沒有問過別人。”
吳主簿張嘴欲說。旁邊的許龍突然冷哼一聲,道:“今天吳主簿的話,恐怕有些多吧!這里,還輪不到你來說這么多話?!?br/> 黃縣令啜了口茶,淡淡地道:“是我安排他說的,吳主簿請繼續(xù)!”
許龍眼睛圓瞪,看著黃縣令,似乎有點不認識,嘴巴張了幾下,終究還是忍住怒火,重重哼了一聲,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