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玥,你知道嗎,被洪封罵的那個文學社學姐,在社團里和我哭訴了好長時間呢,她本身是個比較好強、責任心強勢的人,所以審核新生投交來的文稿,都是十分嚴格、不偏不倚的。”
周君蘭跪在床上,給徐萱玥發(fā)著短信。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周小姐,老爺喊你下去吃晚飯?!遍T外傳來一位女性的聲音。
“嗯,馬上?!敝芫m敲敲墻壁。
門口的女仆把耳朵貼在門上,依舊聽不清周君蘭說的話,但是的確聽到了門內傳來敲擊聲,便點點頭:“請小姐快些,姥爺在催。”說完便摘下圍裙,一路小跑下樓,和另一位女仆收拾起廚房。
其實廚房的瓷磚已經被擦得光亮,可周老爺依舊吩咐再多擦幾遍,不可以讓小姐沾上半點灰塵,苛刻的要求使得入職半年的她們手上繭子整整厚了一整層,發(fā)huang發(fā)硬。
她們從業(yè)10年,兩人統(tǒng)一的想法是:從未感到一家戶主比這家人還難伺候,但也從未有一家出價比這家人要高,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們才舍不得離開這兒,硬著頭皮干活,好在這家的千金待人友善,和她的父母有著云泥之別。
一抹飄逸的絲綿白裙向樓下緩緩移動,穿著它的女孩文靜又美麗,踏著碎步,腳下的大理石瓷磚樓梯也依舊是光亮到反光。
“蘭蘭?!弊诓妥狼暗囊晃荒腥俗藨B(tài)莊重,看到周君蘭的下一秒,眼神里滿滿充斥著寵愛,朝她招招手:“來吃飯?!?br/>
他的左邊坐著一位濃妝艷抹的婦人,她看到周君蘭下樓,嘴角不自覺挑起一絲不悅,然后僵硬地露出微笑,迎合著。
周君蘭撫裙坐在板凳上,感到觸感不同:“爸爸,怎么換椅子了?”
“哦,冬天了,也該換一換了,木質的坐著涼?!?br/>
他伸出手,接著上面飄下的暖氣:“這中央空調怎么吹,也吹不熱板凳面不是嘛。”
周君蘭撇下嘴,不得不說,她比較喜歡原來自己坐的椅子,也許是因為自己念舊的習慣,她對所有舊事物都帶有著強烈的留念之情。
滿桌的菜肴飄香,周君蘭向來都沒有食欲,因為這些菜都不是家里人做的。比起這些山珍海味,她更喜歡住校時,食堂大媽笑呵呵給自己乘過來的半碗瓦塊魚,那道菜,像媽媽做的味道。
整個吃飯的過程,仆人們都在打掃著廚房,每一處拐角,都不能留有一絲灰塵;每一個瓶罐,都必須擺放在原來的位置;每一口空氣,都不可以帶有半點油污的異味。
諷刺的是,這家的主人卻從來不進廚房。
飯后,周君蘭被父親詢問起學校的境況。
還行,沒事,謝謝,是她用來搪塞的常用語。
直到周君蘭走上樓,關上門,把窗簾拉上,寬闊整潔的臥室陷入一片陰暗中時,周君蘭才覺得安心和自如。
以前的周君蘭,會做到書桌前面,打開臺燈,翻開柯宇涵最近看的書,想象自己和他并肩坐在一起,沉浸在同一個世界里。
但今天不同,她回到房間,就急忙跳上床,查看徐萱玥給自己回的消息,飯桌上,自己不允許做吃飯和聊天以外的其他事。
“嗯,我曉得了!你就瞧好吧蘭蘭,我一定好好給洪封個教訓?!?br/>
消息是自己下樓的半分鐘內發(fā)來的,徐萱玥是周君蘭見過的發(fā)信息最快的人了,甚至她半夜發(fā)過去個消息,徐萱玥都能驚醒,睡眼朦朧地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