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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他當(dāng)?shù)?快穿) 我陪孩子撿破爛 六

張慶豐心下一驚,他最害怕的情況出現(xiàn)了:邵瑜確實是老總,又真切的記得他。
  
  “邵總,我……”張慶豐急急想要解釋。
  
  但邵瑜卻擺了擺手,說道:“別這樣叫,叫邵先生吧?!?br/>  
  張慶豐趕忙改口。
  
  邵瑜也沒什么追究的意思,一時打臉確實很爽,但長久下來,對自家小孩成長卻沒有什么太大的好處,況且張明雖然嘴賤了,但也挨了胡小東好幾下,作為混戰(zhàn)的中心,張明挨得打也是最嚴(yán)重的那一個。
  
  “邵先生,都是我家那個小兔崽子的錯,您要是不嫌棄,我讓他再和小東道歉,要打要罵您說了算?!睆垜c豐低聲下氣說道,雖然他也不舍得自家孩子,但公司的待遇遠(yuǎn)高于同行業(yè),他一點都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邵瑜搖頭,說道:“孩子們的事情,老師已經(jīng)定性了,大人好好教育就行了,不用這樣強(qiáng)壓著,只要讓他記住以后不要隨便欺負(fù)人就行了?!?br/>  
  張慶豐聞言心里松了一口氣,他又何嘗想讓自己兒子低聲下氣,立馬點頭應(yīng)了下來。
  
  至于邵瑜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成為自家兒子口中撿破爛的,張慶豐不知道原因,也不敢亂問。
  
  邵瑜朝他點點頭,緊接著快步上前幾步,帶著兩個孩子回了那個破敗的家。
  
  “小靈明天還要上課,先睡吧,你哥這里我來處理?!鄙坭ふf道。
  
  胡小靈擔(dān)憂的看了哥哥一眼。
  
  邵瑜將手里的傷藥晃了晃,說道:“放心,我會給他上藥?!?br/>  
  胡小靈這才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身進(jìn)屋。
  
  胡小東在混戰(zhàn)中也受了點傷,之前踢球被撞的地方也顯示一片烏青,邵瑜給他上過藥后,這才說道:“先睡覺吧?!?br/>  
  胡小東卻問道:“我打人了,您怎么不罵我?”
  
  邵瑜聽到這話,就知道這孩子是已經(jīng)發(fā)自心底的拿自己當(dāng)長輩了。
  
  “為什么要罵你?你不是為了維護(hù)我嗎?”邵瑜問道。
  
  胡小東聽了臉上一僵,想到自己打架前脫口而出的那聲“爸爸”,瞬間覺得有些抹不開臉。
  
  但邵瑜沒有追著那聲“爸爸”說什么,只是道:“你問這樣的話,是自己也覺得打人不好嗎?”
  
  胡小東輕輕應(yīng)了一聲,他流浪五年,即便被人輕視,也很少跟人動手,因為他知道一旦動手了,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為什么會這樣想呢?”邵瑜問道。
  
  “動手了,事情就會變得難以收場?!?br/>  
  邵瑜聞言笑起來,說道:“你看,你自己都知道原因,說明這一次動手只是特例,你心里都明白,因而也用不著我來多嘴?!?br/>  
  但胡小東還是感覺很抱歉,畢竟原本是開開心心的,想讓家人來看自己踢球,最后卻變成一場鬧?。骸皩Σ黄穑裉旖o你添麻煩了?!?br/>  
  邵瑜說道:“人都會有沖動的時候,這是很正常的事,不必覺得抱歉,我還要謝謝你維護(hù)我?!?br/>  
  胡小東嘴角微微勾起。
  
  邵瑜接著說道:“如果下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會怎么辦?”
  
  胡小東想了想,問道:“我說了你會罵我嗎?”
  
  邵瑜反問:“我什么時候罵過你?”
  
  胡小東想想確實是這樣,邵瑜確實從來沒有罵過他,但是他卻總是莫名其妙覺得邵瑜會罵自己。
  
  邵瑜又問道:“難道你知道自己要說的話不正確?”
  
  “嗯?!?br/>  
  “沒事,不正確也說出來聽聽?!?br/>  
  胡小東說道:“我會等人少了再打他,絕對不會給他還手的機(jī)會。”
  
  邵瑜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不覺得我這樣不對?”胡小東詫異問道。
  
  邵瑜說道:“打人當(dāng)然是不對的,但有些事必須要用拳頭去解決的時候,也不能吝嗇自己的拳頭?!?br/>  
  “還以為你會跟老師一樣說教呢?!焙|說道。
  
  “我是讓你看情況去做,可沒有鼓勵你一直用暴力解決問題?!?br/>  
  胡小東說道:“我沒見過比張明更討厭的人,看到他就想打他一頓?!?br/>  
  “越是憤怒,越是要克制?!鄙坭ふf道。
  
  “那是要讓我忍讓嗎?”
  
  邵瑜搖頭,說道:“忍讓?一時的忍讓是為了獲取長久的利益,我從來不認(rèn)可忍讓。”
  
  “?。俊边@倒是完全出乎胡小東的意料。
  
  “人生在世,匆匆百年,何必活得那樣委屈求全,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和妹妹,在面對不公的時候,都能站出來主動反抗?!鄙坭ふf道。
  
  “你又說讓我克制?”胡小東迷惑了。
  
  邵瑜輕聲說道:“克制是為了不讓你被憤怒主導(dǎo),做出萬劫不復(fù)的事情,而讓你反抗,也不是讓你無腦反抗,而是在規(guī)則范圍內(nèi)去反抗,我總不能讓你為了反抗而去殺人放火,你說對不對?”
  
  胡小東點點頭。
  
  邵瑜又說道:“張明確實嘴賤,但言語造成的傷害,最好還是用言語還回去?!?br/>  
  “我說不出他那些話。”胡小東說道。
  
  “所以他在你心里,是個不好的人,對嗎?”邵瑜問道。
  
  胡小東點頭。
  
  “這樣的人,跟他吵架浪費時間,不跟他吵架那又要白受委屈?!鄙坭ふf道。
  
  胡小東問道:“如果是您,您會怎么解決?”
  
  邵瑜說道:“我會先懟回去,也會動手,但絕不會做主動動手的那個,一旦主動那就不算自衛(wèi)反擊,且動手之后,一定要一擊必中,既要打得他以后都不敢來找麻煩,也要注意分寸,不能將人打出好歹?!?br/>  
  相比較惹事的孩子,邵瑜更怕教出只知道受委屈的包子來,克制怒氣就像是上了一道保險,讓胡小東在限定范圍里折騰,既能出氣又不至于真的讓事情無法收場。
  
  胡小東驚詫于邵瑜的不迂腐,說道:“若是下一次,他還來找麻煩,我就這樣處理?!?br/>  
  邵瑜搖頭,說道:“你放心,他不敢再找麻煩了?!?br/>  
  張慶豐不是蠢人,他回去之后一定會好好約束張明。
  
  “若是他再找麻煩呢?”胡小東問道。
  
  邵瑜說道:“我不鼓勵,也不阻攔,你雖然還沒有成年,但你有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個有豐富生活經(jīng)驗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夠處理好這些事?!?br/>  
  對于胡小東的做法,邵瑜采取的是兜底的辦法,他盡力給胡小東提供堅實的后盾,讓他最大限度自由成長。
  
  胡小東聽到這話,因為邵瑜太過信任自己,他心底那些暴虐的念頭反而壓制下來,想著自己絕對不能讓邵瑜失望,暗道如果張明再不識好歹,先警告,警告不行再動手。
  
  邵瑜拍了拍他,哄道:“時間不早了,先睡吧?!?br/>  
  胡小東卻搖了搖頭,他心底還是存著事。
  
  這件事已經(jīng)存了一個多月,從上一次見到張明,一直存到現(xiàn)在。
  
  “撿破爛真的是底層廢物嗎?”
  
  哪怕邵瑜在眾人面前理直氣壯的說職業(yè)平等,但胡小東卻依舊過不去內(nèi)心那一關(guān),總覺得這事在自欺欺人。
  
  邵瑜知道這孩子有些迷茫,也有些自卑,便說道:“你覺得是它就是,你覺得它不是它就不是?!?br/>  
  “為什么這么說?”胡小東很不理解。
  
  “我覺得靠自己吃飯,哪怕日子過得辛苦一點,我心里就不覺得自己是底層?!?br/>  
  “而你覺得日子艱苦,哪怕不偷不搶,但比別人過得差很多,便信了別人的話,在心里認(rèn)為自己是底層。”
  
  胡小東明白了邵瑜的意思,但還是問道:“可是我也只能改變自己的想法,改變不了別人的看法。”
  
  邵瑜說道:“人活在世上,想要完全拋卻別人的看法,都是非常難得一件事,何況改變別人的想法呢?!?br/>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胡小東忍不住問道,畢竟誰會想讓別人認(rèn)為自己是個社會底層。
  
  若是邵瑜一直說教,胡小東恐怕也不會向他尋求建議。
  
  邵瑜一直以來給與他的,都是理解與支持,胡小東便會格外想要依賴他。
  
  邵瑜想了想,問道:“撿破爛這件事,你覺得對于你來說,有什么樣的意義?”
  
  小孩沉默良久,終是說道:“它救了我的命,養(yǎng)活了我和小靈?!?br/>  
  兩個從孤兒院逃出來的孩子,要不是靠著撿破爛,估計早就死在外面了,因而這件事在胡小東的生命里,留下了重重一筆。
  
  “既然很重要,那就去證明它,證明撿破爛并不底層?!鄙坭ふf道。
  
  胡小東卻不太明白,說道:“可這件事本身就不如別的事,我撿幾個月的塑料瓶,都敵不上您賣一個月包子。”
  
  胡小東話語間滿是氣餒。
  
  邵瑜笑了起來,說道:“行行出狀元,你以為自己已經(jīng)撿了很久,但也許是還沒找到門檻呢?!?br/>  
  胡小東不明白。
  
  邵瑜說道:“你眼里有些東西還是垃圾,而不是可利用的物資,比如那些木頭,那些假花?!?br/>  
  胡小東見識過邵瑜的心靈手巧,確實知道自己不如他。
  
  “我不如你?!焙|非常坦然的承認(rèn)。
  
  “所以需要學(xué)習(xí)?!鄙坭だ^續(xù)說道:“你現(xiàn)在還太小,現(xiàn)在的所有不解,都可以用學(xué)習(xí)找到答案,只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會很漫長?!?br/>  
  胡小東問道:“我通過不斷的學(xué)習(xí),就能讓所有東西,哪怕是別人扔出來的破爛,都能為我所用嗎?”
  
  “理論上說,確實是這樣,但要完全達(dá)成這一點,卻注定你的道路并不平順?!鄙坭ふf道。
  
  “那能掙錢嗎?”這是胡小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邵瑜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懂得越多,掙錢的機(jī)會就越多,你在一件事上投入的精力越多,獲得的回報就越大?!?br/>  
  胡小東躺著思考許久,終于說了一句:“謝謝?!?br/>  
  邵瑜幫他掖好被子,輕聲說道:“睡吧,我的孩子?!?br/>  
  胡小東想了想,但還是喊了一句:“爸爸,晚安?!?br/>  
  邵瑜嘴角勾起,也沒有額外說什么,只是在孩子身上輕輕拍打,就像是在哄著幼兒入睡一般。
  
  第二日一大早,胡小東也加入了胡小靈的早間學(xué)習(xí),兩個孩子一邊幫邵瑜做事,一邊互相抽查學(xué)習(xí)內(nèi)容。
  
  幫著邵瑜將早餐車推出去后,兩個孩子這才去上學(xué)。
  
  胡小靈一到學(xué)校里,就聽到身旁女孩傳來一聲嗤笑。
  
  胡小靈聽了身子僵硬片刻,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可她什么都不做,卻不等于對方什么都不做。
  
  女同學(xué)直接走了過來,將五塊錢甩到胡小靈桌子上,說道:“聽說你那個老頭子爸爸在牧崇路賣包子,正好,我也要買早餐,以后你就給我?guī)г绮桶?。?br/>  
  女同學(xué)的聲音很大,大到全班同學(xué)都能聽得見。
  
  因為個頭最高,而坐在最后一排的胡小東,原本正在看書,自然也聽見了。
  
  聽著對方嘴巴里毫不掩飾的惡意,胡小東眉頭皺起,快速走到妹妹身邊。
  
  “怎么不接呀?你爸爸?jǐn)[攤掙錢不容易,你做女兒的不知道分擔(dān)一下嗎?還是說,你更喜歡跟他一起撿破爛?你爸爸要是知道你這樣,估計會打死你吧?!迸瑢W(xué)繼續(xù)說道。
  
  胡小靈都不知道,這些人的惡意到底從哪里來,她自問進(jìn)學(xué)校以來,從來都沒有招惹過這些人,但這些人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惡意。
  
  她不知道,這個年紀(jì)的學(xué)生,很多時候惡意就是來得莫名其妙,甚至可能都沒有任何理由。
  
  “把錢收回去?!焙|說道。
  
  女同學(xué)卻很囂張,說道:“我偏不。”
  
  鄭一鳴此時也說道:“許麗麗,做生意哪有強(qiáng)買強(qiáng)賣的,人家不愿意,你在這里嘚瑟什么。”
  
  許麗麗卻說道:“他們不想掙這個錢,你怎么知道他家里的老頭不想掙這個錢?五塊錢,他們?nèi)乙黄饟炱茽€也要撿半天呢,我這是在做好事呢,你們都別攔著!”
  
  這一番胡攪蠻纏,居然真的讓鄭一鳴頓住了。
  
  胡小東皺眉,說道:“我就算是去撿破爛,也不掙你這五塊錢,拿回去?!?br/>  
  許麗麗還想再鬧。
  
  但胡小東直接將五塊錢重重拍在她桌子上。
  
  這么重的聲音,倒是嚇了許麗麗一個激靈。
  
  胡小東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許麗麗這才不情不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她依舊沒有安分下來,而是不時對著兄妹倆指指點點,還不停發(fā)出笑聲。
  
  胡小靈低著頭,看著眼前的課本,半天都緩不過神來,反倒是她那個很少跟她說話的同桌,此時忽然用胳膊推了推她,輕聲說道:“老師進(jìn)來了,別發(fā)呆。”
  
  胡小靈抬起頭來,見老師已經(jīng)開始上課,她竟是連什么時候打鈴都沒有聽到。
  
  “好好聽課比什么都重要?!蓖烙痔嵝蚜艘痪洹?br/>  
  胡小靈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就見對方此時正在神情專注的看著講臺上的老師,似是被她的狀態(tài)所感染,胡小靈也努力收拾好心里的胡思亂想,轉(zhuǎn)而一臉認(rèn)真的盯著老師。
  
  下了課,胡小靈想跟同桌道謝,但對方卻埋頭看書,沒有半點要搭話的意思,胡小靈也不忍心打擾她,只能轉(zhuǎn)過頭,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
  
  而此時身后不遠(yuǎn)處,許麗麗的笑聲卻不斷傳來,還聽著她不時說出什么諸如“撿破爛”“路邊攤”之類的詞匯,胡小靈都不用細(xì)聽,就知道對方一定是在說自己。
  
  胡小靈深吸一口氣,低頭認(rèn)真看著眼前的課本。
  
  如此又過了一節(jié)課,因為這一次要做課間操,所以課間時間比較長,做完操之后,許麗麗不時看了胡小靈一眼,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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