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瑜挑唆之余,又不斷示敵以弱,做出一副似是無法抵擋住對方攻勢的模樣。
奉孤信看著邵瑜面色蒼白,卻仍然還要苦苦支持的模樣,他內心的暴虐雖稍稍安慰,但在那股子甜香的刺激下,他卻只想要見到更多的血。
漠北王在一旁也不斷向邵瑜施壓,想要聯(lián)合奉孤信徹底將邵瑜弄死。
如今的奉孤信看起來強得并不正常,按照常理,漠北王應該聯(lián)合邵瑜攜手對付奉孤信,但漠北王就像心甘情愿要當一個下屬一般。
甚至這還是在他親眼見到奉孤信是如何對蘇心幽翻臉無情的。
奉孤信這樣癲狂又背信的模樣,顯然是不值得信任的。
邵瑜越想越覺得漠北王身上也是疑點重重,他仔細觀察著漠北王的神色,只見對方神情狀似謙卑,但其中卻隱隱藏著些許得色。
無論此時的奉孤信表現得如何強大,邵瑜一直以來,都是更加忌憚漠北王,甚至是用大boss來揣測他。
漠北王此時的表現,在邵瑜看來,便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看起來強大且癲狂的奉孤信,漠北王完全有本事對付。
邵瑜想通了這一點后,又轉頭去看奉孤信,想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弱點。
這一細瞧,立馬發(fā)現奉孤信的不對勁來。
他手里死死抓著的那個石像上,臉龐上不再是之前的一行字,而是一張人臉逐漸顯現。
奉孤信身子沒有察覺到,自己手上的血,正不斷朝著那個石像流去。
奉孤信此時依舊強大,他沒有察覺到自己正在變得虛弱,但若是石像繼續(xù)這么吸食下去,只怕會將他吸成人干。
“奉孤信,你低頭看看!鄙坭ふf道。
漠北王聽到這話,一直平靜的臉上,終于多了一絲波動。
奉孤信聽了這話低下頭,自然看到了自己的血,正在源源不斷朝著石像上涌去。
奉孤信想要將石像甩出去,但這時候,他卻聽見了一個聲音:“你不想要大衍圣功了嗎?”
奉孤信面上頓時猶豫起來。
“血,我要源源不斷的血。”那聲音說道。
奉孤信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伸手抓向一旁昏迷的蘇心幽。
無論是漠北王還是邵瑜,想要拿下他們,都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此時只有一個蘇心幽,算得上是砧板上的魚肉。
但本是昏迷的蘇心幽,卻像是看見了奉孤信的攻擊一般,就地一滾,直接躲過了這一抓。
蘇心幽看向奉孤信,她的眼中沒有之前的柔弱,其中滿是堅決。
邵瑜輕輕嘆息一聲,明白這多半是另一個魂魄在主導。
因為先前受傷,系統(tǒng)為了保護那個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廢物而陷入休眠,沒有了壓制自己魂魄的力量,蘇心幽此時徹底掌控了自己的身體。
只是她即便徹底掌控了,卻也半點都高興不起來,畢竟眼前這場面,對于她來說,幾乎就是死局。
但哪怕是死局,她也不想完全束手就擒。
一邊瘋狂催動身法,努力想要躲過奉孤信的攻擊,一邊嘴上也在不停挑唆著,想要轉移奉孤信的注意力。
“你都這么強大了,還是在撿軟柿子捏!
“漠北王從前怎么對你的,你難道一點都不恨了?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坐山觀虎斗?”
“跪著給漠北王端茶倒水,比奴仆都不如,這樣的事你都能忘?”
“邵瑜對你使用真言訣的事,你這么容易就忘了嗎?”
蘇心幽想到什么就說了什么出來,邵瑜倒是跟著聽了一肚子故事,心下甚至還忍不住感慨,奉孤信也真是修仙界韓信,從前雖然比不過漠北王,但他明明也是個化神期修士,卻愣是能對著漠北王如此卑微。
蘇心幽說出來的一切,也確實是奉孤信心中最不堪回首的往事,邵瑜雖然曾經害得他境界跌落,但卻遠比不上漠北王干的這些惡心事。
奉孤信一掌拍向蘇心幽,也不管她有沒有躲過去,后續(xù)的攻擊便全都往漠北王臉上送去。
奉孤信甚至無法顧忌手里的石像,此時他滿腦子都是過去那些痛苦的回憶,而作為回憶的始作俑者漠北王,便成了他眼里唯一能看得到的存在。
漠北王想要繼續(xù)逞口舌之利,偏偏蘇心幽在一旁也是嘴巴不停。
且蘇心幽可沒干過這些惡心事,因而任憑漠北王巧舌如簧,此時不顧一切想要殺了漠北王。
邵瑜看了蘇心幽一眼,暗道若是自己來挑唆,絕對不能做得像蘇心幽這樣順手,畢竟這些背地里的惡心事,邵瑜一概不知。
奉孤信如同一條瘋狗一般,此時追著漠北王滿房間亂竄,蘇心幽也終于有了機會得以喘息。
她轉頭看向邵瑜,說道:“靈曜峰主,我知道你多半是瞧不上我這樣的女人,但事到如今,還希望你不要顧念過去的嫌隙。”
蘇心幽顯然也猜到了邵瑜的身份,知道他是秦州秘境中一直壞自己好事的那個散修玉劭。
邵瑜說道:“姑娘多慮了,我從不敢瞧不起女人,何況是姑娘這樣狠心的女人!
蘇心幽聽到這話,自嘲一笑,緊接著一口血吐了出來。
邵瑜將一瓶上等的療傷丹藥扔了過去。
蘇心幽接過后,幾乎沒有半點猶豫,便直接打開瓶子,將里面的丹藥往自己嘴巴里面倒,這舉動一氣呵成,竟是連半點懷疑都沒有。
蘇心幽將丹藥一口咽下后,轉頭看向那邊的兩人,說道:“奉孤信現在雖然厲害,但卻是強弩之末,而漠北王,將所有人都引到這里來,顯然他才是這個局的幕后真兇。”
蘇心幽的想法倒是與邵瑜不謀而合。
“幻象城在我家族一直有流傳,這里確實有一份大衍圣功,但想要取得卻難度極大,漠北王顯然是知道該怎么取得!碧K心幽沒有半分保留,開始共享自己知道的信息。
“我知道道友看不上大衍圣功,我也不敢打包票說自己能得到這里的大衍圣功,我只盼著能和道友聯(lián)手,逃出這里!
“若是這一路上僥幸有什么收獲,我半點不取,全都交給道友處置!
蘇心幽知道自己修為低微,要想打動邵瑜,必然要付出更多,因而她直接亮出自己的誠意。
邵瑜聽到這話,靜靜等了片刻。
但自己身后的三個弟子,沒有一人表示反對,他回頭看了幾個孩子一眼。
三人臉上全是凝重,其中臉色最差的,無疑是鳳晏川,畢竟他親眼看著柏嘉峻自爆眼前,哪怕他和柏嘉峻之間有些許嫌隙,但柏嘉峻依舊是他視若親兄長的師兄。
“爹,需要我們做什么,我們都聽您的!鄙矍嗵}說道。
陳瑩用力點頭。
“你不是很討厭她嗎?”邵瑜問道。
邵青蘿看了蘇心幽一眼,她本以為自己會一直討厭蘇心幽的,但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自己對鳳晏川的愛意已經消失,故而她看著這個蘇心幽,居然詭異的沒有從前那般厭惡。
“爹,如今生死關頭,哪里還能管過去那些恩怨!鄙矍嗵}理所當然的說道。
陳瑩也在一旁點頭,說道:“只要師伯一聲令下,就算是讓我去保護她,我也愿意!
邵瑜聞言笑著搖頭,說道:“我不至于讓你做這樣的事!
陳瑩聽了這話,心底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一副等待邵瑜派發(fā)任務的模樣。
“看到那個祭壇了嗎?”邵瑜問道。
陳瑩點頭。
“用你剛學會的那套隱匿身形的功法跑過去,將它帶過去!鄙坭⑿』疬f給陳瑩。
小火的身影是在太過惹眼,而祭壇的位置,又一直在奉孤信的監(jiān)視之下。
因而想要毀了祭壇,便只能讓陳瑩用隱匿功法將它帶過去。
陳瑩聽到這話,雖然感覺一陣心驚膽跳,但她還是應了下來。
邵瑜又看向蘇心幽,說道:“你繼續(xù)用言語吸引奉孤信二人的注意力!
蘇心幽本來都已經停止遛狗,此時又再度朝著那邊的兩人說了起來,她在漠北待了很久,顯然無論是漠北王,還是奉孤信,她都有所接觸。
她的話語,不僅挑得奉孤信越發(fā)癲狂,就連一直以來情緒還算穩(wěn)定的漠北王,此時都有些不淡定,也忍不住動了真火。
兩人之間局勢越發(fā)緊張,因而便不可避免的,在對方身上花了更多的精力,對于其他事情便有些忽視。
隱匿身形,手心捧著小火的陳瑩,此時小心翼翼接近那個散發(fā)著邪惡氣息的祭壇。
越是靠近,她的心跳便越發(fā)迅猛起來。
一步,兩步,三步。
終于抵達祭壇。
恰在此時,奉孤信和漠北王,兩人皆是有所感應,回頭看了祭壇一眼,只見到空氣中一個人影慢慢顯形,她帶著手心一團鮮紅的火焰。
“住手!”
“不要!”
奉孤信和漠北王一齊高聲喊道。
小火卻直接竄到了祭臺上,火焰“蹭”的燃起,并不斷擴大。
無數紅色血液,順著祭壇往外蔓延流出。
“不要!”
這次的喊叫聲嘶啞難聽得如同是鑰匙在黑板上滑動。
“停下來,只要你停下來,我會給你大衍圣功!”
小火只是一叢火焰罷了,它才不在乎什么大衍圣功。
甚至它背后之人邵瑜,也壓根不在意這個所謂的修仙界第一功法。
“你瘋了嗎?我說的是大衍圣功!”
蘇心幽聞言有些意動,但她也只是眼皮子抬了抬。
而此時最痛苦的人,無疑是奉孤信和漠北王。
奉孤信的命運,早就在他向石像輸血的時候,就已經和這個祭壇綁定在一起,隨著小火火勢越發(fā)洶涌,奉孤信此時也越發(fā)痛苦。
“我殺了你們!”奉孤信喊道。
蘇心幽說道:“這一切都是漠北王搞的鬼,他離你最近!”
奉孤信此時被甜香熏得沒了腦子,聽到這話,竟然真的又開始跟漠北王打了起來。
邵瑜也趁機加入了戰(zhàn)局,只不過他是在幫著奉孤信對付漠北王。
只要祭壇被毀,奉孤信便不足為慮,如今最難對付的,就是和他一樣同為化神后期的漠北王。
邵瑜先前隱藏實力,此時全力出手,倒是讓漠北王心驚肉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