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蚺的頭顱驟然沖向陳逍,孩子踏步側移,閃過大蚺的一擊。
大蚺雖身形龐大,但速度卻毫不遜色,撲空之后又迅速變向,兇猛的沖擊向陳逍,一陣腥臭的風襲來,但是這一擊速度之快,已經無法躲避了。
陳逍雙腿蜷縮,快速蹲下身形,之后猛然躍起,用肩膀重重的撞在大蚺的下顎上,相撞之時轟然巨響。
大蚺腦袋向后晃蕩少許,便定住身形,眼里能看出幾分譏笑的神情,它盯著眼前的孩子,仿佛是一道不錯的美味,不斷吐著深紅色的長信,口中深綠色的濃稠涎液不斷滴落。
一擊硬抗之后,陳逍知道自己沒有一戰(zhàn)之力,肩膀連同整個手臂都酥麻不已。
此時他已深入重圍,不能全身而退,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與之搏命。
大蚺張開巨口,從毒牙處射出兩股深綠色毒液,陳逍像側方前撲,之前所處的地面被毒液腐蝕的劈啪作響,幾縷白煙飄向空中。
剛以為又逃過一劫,不料射出的毒液只是個鋪墊,是為了引誘孩子靠的更近,隨后勢大力沉的一擊掃尾才是實招。
大蚺粗壯的尾巴重重撞擊在陳逍的胸膛,爆發(fā)出鐵錘砸鐘的雄渾聲勢,孩子被擊飛數(shù)丈遠,地面滑出一道溝壑,塵土飛揚。
陳逍在地面上打了幾個滾,才勉強止住后退勢頭,滿臉是血,跪在地上,隨之又大口嘔血,顯然受傷不輕。
此時,側身瞧了一眼之前的老嫗,老人拄著根行山杖,就那么直愣愣的看著自己與大蚺搏斗,陳逍雖看不出老嫗深淺,但從她身上散發(fā)的靈力感知到此人并不弱。
只是一直沒有出手幫忙的跡象,陳逍沒有尋求支援,繼續(xù)與那大蚺硬拼了幾個回合,實力相差懸殊,令他叫苦不迭,有些后悔自己當時匆忙出手相救。
身手敏捷的孩子又閃避了幾次大蚺的攻擊,這段時間,陳逍從地上撿了兩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就在大蚺又一次俯身撕咬他的當口,陳逍猛然躍起,騎在了大蚺的背脊之上。
手持石塊,重重將石塊拍向之前鐮刀刺透的背脊傷口處,力量之大竟把拳頭大的石塊砸進了大蚺體內,隨后另一顆石塊繼續(xù)砸向同一位置,兩顆石塊一并砸進去,大蚺疼的嗷嗷直叫,不停扭動身體。
陳逍借力跳起,隨后重重一腳踏下去,將兩顆石塊踩得更深。
釘入脊椎骨里的兩顆石塊讓大蚺的行動遲緩下來,巨大的蛇頭朝天哀鳴,隨后惡毒的凝望著陳逍。
孩子預感事有蹊蹺,心知不妙,但是已經晚了。
就在此時,大蚺一雙金黃色的瞳孔射出一道光芒,陳逍只覺得雙腿很沉,背脊酥軟,嘗試著移動身體,已經寸步難行,這到光芒似乎是一門可以定身的法術。
黑色大蚺再次張開巨大的嘴,兩顆毒牙有一尺長,作勢一口吞下眼前這頓美餐,陳逍調動身上所有靈氣,卻還是寸步難移,一張巨口已經將黝黑孩子的上半身裹住。
陳逍心知劫數(shù)難逃,只能閉上雙眼,聽天由命。
就在此時,霎時間一條淡黃色長龍從陳逍的腳下而出,沖向天空,長龍出現(xiàn)之時發(fā)出驚天怒吼,以極快的速度進入大蚺的口中,然后從后腦擊穿而出。
長龍沖向高空,盤旋了一圈,又劃出一條淡黃色的光彩,回到陳逍的體內。
黑色大蚺轟然倒地,激起塵土無數(shù)。
陳逍緩緩的從大蚺身下爬了出來,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看了看自己手心,回想起龍虎山黃袍道士贈與的那張符箓。
這一幕讓身旁的年邁老嫗和小姑娘看得瞠目結舌,老嫗一眼看出這個黝黑孩子的來頭不一般,身上這道護身福祿絕非尋常之物。
從書寫的筆法看,應該出自道家第一大宗門龍虎山,單從福祿品級來說已是上品無疑,但更為珍貴的是此福祿竟然能夠讓一位剛入修道門檻的銅皮境練氣士使用,這就有些神奇了。
仙家福祿分下品、中品、上品、仙品四個品級,每個品級的福祿都有對應的境界門檻,下品福祿門檻比較低,只要一境銅皮境即可使用;想要使用中品福祿,四境金骨境就是門檻;想要使用上品福祿,那就必須要達到七境觀海境;至于仙品福祿,那就只是一些上五境老神仙的手中物了。
福祿是不能越級使用的,因為使用不同品級福祿都有開啟機制,這個開啟機制很簡單,但卻是條硬杠,就是自身的靈力儲備。
比如,一個銅皮境修士,靈力儲備只夠開啟下品福祿,那么中品福祿在他手里就是一張廢紙。
但這位黝黑少年身上的福祿竟然不需要開啟機制,這就好比是一件傳家至寶的存在,通常這樣的傳家至寶在山上仙家的買賣過程中價格極高。
少年身上的這張上品福祿就能賣到一張仙品福祿的價格,用價值連城來形容毫不夸張。
就算龍虎山這樣的道教執(zhí)牛耳者,能擁有這樣福祿的也定是一位法力蓋世的天師,眼前這個少年很可能是龍虎山哪位高高在上的大天師的內門弟子,來頭確是不小,放眼整座天下,能與龍虎山叫板的宗門屈指可數(shù)。
老嫗顫顫巍巍的抱拳相迎,聲音有些嘶啞蒼老,“多謝小仙師救命之恩,咳~咳~,今天多虧龍虎山的小仙師出現(xiàn),救了老身這條賤命?!?br/> 黝黑孩子默不作聲,瞥了一眼身邊這個老嫗,披頭散發(fā),臉上溝壑縱橫,身上的衣服一個補丁接著一個補丁,腰間掛了七八個瓶瓶罐罐。
雙手拄著行山杖,木杖上綁著幾個骷髏頭,骷髏頭有拳頭大小,應該不是成年人的頭骨,更像是剛出生的嬰兒頭骨。
陳逍沒有否認自己龍虎山弟子的身份,也是為了給他人留些忌憚,冷冷的說,“你這老婆婆,心思真是陰險,我已經將那大蚺引開,你既然脫身,為什么不來援救,憑你的修為,不會沒有一戰(zhàn)之力,是不是想等我被這大蚺吃下了,你再取那無翁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