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爺子繼續(xù)道:“我雖然十四歲就當了保鏢,但其實當時也才虛歲十六,哪里見過這世上還有打不死的人?說來丟臉,我嚇得轉身就逃出了帳篷,跑出好遠,躲進長草叢中還是渾身發(fā)抖?!?br/> 雖然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馬老爺子說到這里時還是臉有愧色。
屋內一燈如豆,馬老爺子久久盯著跳動的火焰,嘴角抽搐,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夜晚:“我在草叢中藏了半個多小時,終究放不下隊友,大著膽子又摸了回去,揭開簾子,吊在帳篷頂上的洋油燈還在亮著,燈光下,隊友的胸腹都也被掏空,醫(yī)生卻也不知去向,那兩具死尸一具僵臥不動……
“那公文包里有什么?”晏小雨筷子停在半空,問。
“一摞檔案,大部分紙張看起來都還很新,全是外國蝌蚪文,我也看不懂,不過有一小疊泛黃的文件,本來公司上明文規(guī)定,繳獲的文件類東西不準私自翻看,但那天晚上的事情實在太過吊詭,我上交之前還是沒忍住翻了一翻,倒是識得五六個字。
我和晏小雨面面相覷。
“那個醫(yī)生呢?后來跑了嗎?”我問。
“嗤。”馬老爺子笑道:“那二愣子黑暗之中不辨方向,竟然跑去我們這邊陣地做了俘虜。后來任務結束,我后來聽說,醫(yī)生叫什么理查德森,名字好拗口的。”
“那公文包呢?”晏小雨追問。
“公文包嘛,我就上交給了一個隊長,隊長又讓通訊員保管,最后的下落就不知道了。不過這類文件資料,應該是要運回國內的?!瘪R老爺子說。
晏小雨猜疑道:“也許這場史無前例的世紀災難就是那叫理查德森的干的壞事?”
“不可能!51年他被俘時,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哪會活得到今天?”馬老爺子說。
我接過話來:“莫非那個公文包運會國內后,幾經周折,最后竟落到了唐衛(wèi)紅、唐教授的手里?我記得尸變當天他在網站上和另外一個人士爭吵時,就曾威脅那個人士趕緊回家,否則死無全尸,我總覺得這句話藏有玄機,倒像他也預料到會發(fā)生什么似的?!?br/> “天哥,你干嘛什么事都能扯到唐老先生身上,他連一只狗都不愿意傷害,更何況是人?再說了,這么做對他又什么好處?唐老先生恐怕都也不在人世了呢?!标绦∮隁夤墓牡卣f。
“那又怎么樣?愛狗的人就一定會愛人?”我說。
“好了,好了?!瘪R老爺子勸道:“爭這些有什么用?事情既然已經發(fā)生了,那就是發(fā)生了,我是老嘍,今天入土,明天入土,都是一樣,可你們兩個孩子還年輕,最緊要的還是想著怎么活得下去。來,喝酒!”
我和晏小雨跟著舉起了酒杯。
晏小雨抿一口酒,放下酒杯問:“老爺子,您剛才說,您再回帳篷時只看見一具死尸還在吃人,那另一具死尸呢?它有沒有被其他人,比如理查德森逃跑時,給打爆了頭?”
馬老爺子拿起筷子,雙眼盯著筷尖,“時間太久,記不得了。干嘛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