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沒有任何動容,只是上前走了兩步,真正靠近了他。
鄭禹欲抬起手中的刀,可他四肢好像無比堅(jiān)硬,連刀都抓不穩(wěn)了,只面目猙獰看著她。
“不要這樣看我,要看你自己的胸?!?br/>
“我的意思是....沒人告訴過你,不要讓一個醫(yī)生的兵器接觸你的身體嗎?”
王九用劍尖挑起了鄭禹的下巴。
鄭禹不敢不順從,甚至得自己努力抬起下巴,免得劍刃切到他的咽喉。
人跟大部分普通生物沒什么區(qū)別,最脆弱致命的地方一直是那幾個。
“你...匕上有毒。”
鄭禹現(xiàn)在反應(yīng)過來了,從她靠近黑寡婦做要拉boss的姿態(tài),讓所有人的思維跟著她走,到后面boss歸屬確定,眾人又覺得她是故作姿態(tài)引誘他們出力,到惹怒他動手,再到她不敵....
根本沒人想到她早就對他起了殺心!
且已然準(zhǔn)備齊全!
那匕首...匕首上涂抹了劇毒。
其實(shí)在武器上抹毒,很多人都想過,只是沒幾個人有那個條件,畢竟現(xiàn)實(shí)里這些醫(yī)藥多是被管制的。
可王九她有先天條件,既可以從醫(yī)院拿到藥,自己也有能力配置。
不過問題在于游戲的武器好像是不能涂抹現(xiàn)實(shí)毒藥的,否則收不進(jìn)包裹,因?yàn)閷儆趦煞N時空的存在。
收進(jìn)了,毒藥也會被抹除掉。
不對,這把匕首一開始就不在她的包裹里,她是把它拿出來后涂抹了du液,然后藏在袖子里。
難怪她取匕首的時候,不是憑空出現(xiàn)掌心,而是從袖子里面脫出。
而抹du液估計(jì)就是在折磨楊東的時候做的,那時候眾人注意力都在黑寡婦身上,哪怕有人見到匕首,也只以為這是折磨楊東的手段,沒人在意。
“你...蛇蝎心腸!”鄭禹真恨不得自己是厲鬼,能爬起來殺她。
而這個心態(tài),大概也符合所有人,包括蕭絕。
她,真的很可怕。
就好比現(xiàn)在,她手里的劍從皮膚飛快泛著青綠的鄭禹下巴往下滑,滑到了他的咽喉,這動作其實(shí)神似當(dāng)初她靠近嚴(yán)宴庭的嫵媚動人。
那般入骨的溫柔。
但劍刃鋒利,咽喉薄弱,鄭禹只能努力像老鱉伸長抬起脖子.....
這一幕特別可笑,她卻有幾分烽火戲諸侯的猖狂。
“不是...不是我害林姿的,你我....無仇...”
“你..何必殺我...”
鄭禹怕死,極端怕死。
不怕死的雇傭兵怎么可能活這么久呢。
他在求饒。
像極了楊域。
但王九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也沒有多拖延時間,當(dāng)看到他身體有淡淡的白光,看到他眼里翻涌著驚喜跟詭詐,她笑了。
手腕稍稍滑動,劍刃就緩緩滑過了他的咽喉皮膚。
這是最溫柔最有成算的屠夫。
一分一秒,一分一寸都卡得恰到好處。
見血成線。
鄭禹五官都扭曲了,想要努力沖起撕咬王九,但他身體因?yàn)閐u液的作用,完全僵死,毒入五臟,痛苦極致,好在脖子出涼意,血涌出。
好像可以解脫了。
他身體抽搐了下,脖子大量鮮血狂涌。
緊接著,他兩眼翻白,口吐白沫....
它的作用開始進(jìn)入后期了。
這,顯然不是慢性的du。
“殺人,挑時辰,需要理由?”
王九眉眼微垂,她伸手停在他腦袋上面。
“這就是殺你的理由?!?br/>
“一個快遞?!?br/>
她從不認(rèn)為楊域會把項(xiàng)鏈給楊東,為什么呢?
因?yàn)楦缸又槲幢厥请p向的。
楊東對楊域是真愛子之情,所以極端縱容。
楊域?qū)顤|卻不是,因?yàn)楸粯O端縱容的他極端自私自我,把項(xiàng)鏈給老爹不符合目的最有效化——他的目的不可能是讓老爹混得更好,因?yàn)樯钌钪览系€可以有其他兒子,繼承這條項(xiàng)鏈,他只想要讓王九死!而拿到項(xiàng)鏈后能百分百殺王九的只有鄭禹。
當(dāng)然了,楊域當(dāng)時可能還有另一種考慮——假如鄭禹殺王九不成功,那就讓王九殺鄭禹,最起碼兩敗俱傷。
這就是楊域的算計(jì)。
雖然這人的智商在王九他們這個群體來說不算什么,但論壞心眼,此人當(dāng)為翹楚。
嗡...系統(tǒng)快遞時間到了,真切送到了鄭禹體內(nèi),可惜,他已經(jīng)死了。
剛剛鄭禹已然得到了系統(tǒng)的通知,可惜,他只能死不瞑目死死盯著王九。
就此氣絕。
時間卡得很好。
你看,王九是故意的,論壞心眼,她比楊域更甚。
而快遞因?yàn)槌惺芊降乃廊?,受?zhàn)敗方戰(zhàn)利品規(guī)則,它的歸屬落在了王九身上。
它,落在了王九掌心。
一條冰涼普通的青光項(xiàng)鏈。
“是它,是老太太的?。 边@里也只有張董承認(rèn)出來了。
眾人這才恍然。
是林姿教授的,那王九殺鄭禹就是為了這條項(xiàng)鏈。
攔截?怎么攔截?
王九壓根就不問方法,懶得問,反正只要?dú)⒘怂?,它就絕對歸屬她。
她不在意鄭禹的死。
只要考慮打不得打得過。
只要考慮如果打不過得用什么法子才能弄死他。
此刻,捏住項(xiàng)鏈,王九無視了系統(tǒng)關(guān)于它全屬性+5的成長類青銅器提醒,只低頭看它,手指摩梭著它的紋路。
她沒什么表情,也不管其他人如何議論,如何感慨,如何揣測。
她只是捏住它,嘆了綿長一口氣。
那口氣,含著謙卑,溫和,平靜,沉穩(wěn),善良....所有美好的品質(zhì)都在生死有定論后重新展現(xiàn)在她此時此刻的眉眼氣質(zhì)跟一嘆中。
而她腹部的鮮血淋漓,讓黑色的衣物都被潤色了一番。
但黑就是黑,不會因?yàn)檠募t而改變色調(diào)。
仿佛她這個人。
今日就是帶著黑暗而來,又要帶著黑暗之血而歸。
歸?能歸嗎?
歸往何處呢?
這里十之八九的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幾分心悸跟畏懼,以及“非我同類”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