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耳邊是不斷傳來的,血液滴落的聲音。
人群一個接一個在眼前倒下,世界變成黑白色,除了所有人的血液是赤裸的紅,穿過傷口,衣服,盔甲。
她聽不見任何廝殺的聲音,而那些人明晃晃的戰(zhàn)斗的樣子,的確是在殺戮。
北方草原上,騎兵的鐵蹄,彎刀落下,頭顱落下。
而這邊騎兵不斷變化著陣型,卻止不住一陣陣的,兄弟們的倒下。
她低頭看了下自己,一身素色的喪服。
視角突然變成一種全能的,全知的,能夠看清所有人的面孔,以及自己衣著背面,后背的頭發(fā)和頭繩。
蒙瀾騎馬從遠處而來,跨過正在和敵方軍隊戰(zhàn)斗的蕭秋水。他的身形漸漸地有了顏色,右手放下長槍,左手伸向她。
而下一幕,她在門外跪著。天上仿佛快要下雨。蒙瀾著一件朝服,扶起她道:“走吧,沒事了,一切有我。”
她正要說什么,蒙瀾的影子被什么光芒照射著,末尾他說:“大哥不怪你,好好活著。”
“對不起,大哥,對不起?!?br/>
就是這一刻,她覺得心里仿佛缺失了一塊。一股心底劇痛侵襲而來,淚水不斷的落下。
劇痛未消,寒酥豁然睜開雙眼。
床鋪上溫潤的一層,她看著幔帳,久久不能平復(fù)。
窗外的陽光灑在房間里,周圍是熟悉的一切。她又做了這個極為熟悉的夢,可是若是要刻意的想起什么,確又覺得頭痛欲裂。
流蘇見她醒了,出去叫人備了熱水來。
“大人,您醒了?”
寒酥點點頭,起身披上一件大裳,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頭郁郁蔥蔥的樹木。爭奇斗艷的各色花朵,及遠方藍色的浮現(xiàn)著幾片白色云朵的藍天,伸出手擋住了一點落在她面上的陽光,手指的陰影落在眼睛上,適應(yīng)了這樣的溫?zé)岬溃骸疤鞖?,越發(fā)的熱了。夏天,又到了?!?br/>
流蘇從銅盆里擰了一把熱帕子來給她,見她擦去了面上的汗珠,道:“內(nèi)造府送來一些新的衣裳和首飾,大人可要瞧一瞧。料子和式樣,和平時的有些不同?!?br/>
寒酥點點頭,又吩咐道:“薔薇花開了,預(yù)備一些,我一會子沐浴用?!?br/>
流蘇道:“奴婢就著人去采些花瓣來?!闭鋈ィ滞O碌溃骸坝屑虑??”
“什么?”寒酥問道,往日除了要緊的事,通常是不會這樣吞吞吐吐。
“這事挺隱秘的,皇后娘娘好像在尋找一個什么人?”流蘇將今日得到的消息回稟道。
自之前與流蘇的交心,寒酥越發(fā)將一些重要卻看起來不算嚴肅的事情交給她。其中最要緊的一件,便是暗暗的探聽兩宮消息。流蘇上手極快,并沒多久,就在往來拜見的過程里,結(jié)識了各宮能看事的人。
“要緊么?”
“不是宮里的太監(jiān),也不是侍衛(wèi)。好像是悄悄給皇后娘娘辦事的,已經(jīng)消失了好幾天了。若不是皇后娘娘著急了,也不會流出消息來,想來是要緊的人。姓謝,至于旁的,一時也打聽不到了?!?br/>
流蘇將要緊的事情給她說了,見她點了點頭后,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