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水月漣站在原地望著那個方向,卻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里。
一小時后,sme乃木坂大樓四層,水月漣打開了一扇標(biāo)著他名字的木門。這里名義上是小林和之的辦公室,不過在他正式收下水月漣這個學(xué)生后,便帶著些能免費處理大型廢品般的態(tài)度將它甩給了水月漣。用他的話來說,“反正我主要呆在六番町本部那邊,這里就交給你照顧了”。
門被緩緩?fù)苿樱瑤拥厣系膲m土在空中肆意飄舞著。房間內(nèi)寫著不同記號的紙箱幾乎與天花板比肩,角落蒙著灰塵的各種雜物使人難以一眼辨認(rèn)出它的功能。
在門外看著揚起的塵土又重新落在地上,水月漣算是明白了所謂“照顧”的含義。
聯(lián)系各種沒聽過名字的部門來搬走物品,一通打掃后終于擺脫了之前沉重的廢棄感,窗外的天空也不知何時被染上陰沉的色彩。
果然還是會失落嗎?坐在椅子上自嘲般的勾起嘴角,水月漣搖搖頭思考起能夠轉(zhuǎn)移注意力的事情。
所剩無幾的假期,安排在九月底的幾個電影試鏡,還有新單曲的填詞…填詞啊。
靠在椅背上,獨處時的孤寂感如同被打開瓶口的毒氣,在室內(nèi)彌漫著。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水月漣從椅子上彈起,抄起只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
腹內(nèi)強烈的饑餓感使水月漣恢復(fù)了對外界的感知。
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似是由夜色凝成的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嘈雜的聲音頗有些我行我素的感覺。
晃了下變得僵硬的身體,水月漣抓起一堆充斥著潦草痕跡紙張的最上面那張,輕輕哼了出來:
“轉(zhuǎn)動地球儀,開始環(huán)游世界一百周旅行
你的眼睛閃閃發(fā)亮,歡欣雀躍
背著光的那一側(cè),人影在悄悄靠近
讓人懷念的昨天,現(xiàn)在卻淹沒在雨中”
…
思索一陣,在最上面寫下“想要變得溫柔”一串字樣,后面標(biāo)上備注“給《家政婦三田》”,就重新放下,離開了這間屬于他的小小房間。在閉上門的那一刻,輕輕嘆了口氣。卻不知是想起了劇本最后三田燈的笑容,還是某個人的目光了。
這個時候餐廳應(yīng)該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吧。雖是這么想著,但水月漣還是抱著僥幸的想法去看了一眼,然后是意料之中的結(jié)果。來到一樓的大廳,可能是這場雨過于突然的緣故,原本門廳旁整齊排列的備用傘也像他一樣的人全部取走,留下空蕩的雨傘架在那里。
一陣令人心悸的雷聲過后,雨勢又增大了幾分。
站在房檐之下,看著雨水編織成的水幕從上面滑落,水月漣放棄了冒險沖去車站的想法。一邊想著這個時候找人來送傘是不是不太好,一邊掏出手機準(zhǔn)備打電話給清水寺誠。
“水月?”
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扭頭看過去,居然是一個人的齋藤飛鳥。有些疑惑她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又突然想起她家在東京,不需要今天搬去宿舍。不過這個時間點她獨自在這里還是奇怪了些。
“你怎么會在這?”
齋藤飛鳥小跑幾步來到他旁邊,小心伸出手感受雨水落在身上的力道,又縮回去仰頭看著水月漣,“水月不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