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乃木坂sme大樓的車上除了些許噪聲外一片安靜。水月漣一手撐在車門上看著道路兩側快速遠處的建筑和行人。
上原良介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山口百惠桑已經(jīng)隱退幾十年了,即使有人脈也不會用在這種小角色上?!?br/> 水月漣楞了下,他本來就沒有去猜三浦貴大被選中的隱情,想張開嘴為自己辯解,卻又覺得過于刻意,只是搖搖頭依然沉默著。
他這幅表現(xiàn)其實只是精力大量消耗后的疲憊使然,或許還有一些落選后的不滿,一半對結果一半對自己。
試鏡時的注意力全部在應對評委的提問上,沒有心思注意自己表現(xiàn)的好壞。等到一切結束后,徹底放松下來才發(fā)現(xiàn)之前的種種疏漏。隨之而來的,就是由懊悔與自責衍生出的不滿。要是當時再能注意些什么,再能提前準備些什么的話…
相比于反思,指責之前的自己總是容易的。突然想起這句不知從哪聽到的話,水月漣輕嘆口氣將它拋開,品嘗起另一半情緒。
失敗的結果已經(jīng)確定了。但之前為之付出的時間和精力卻早已投入其中,使他頗有種集中全身力氣卻一拳打在空氣上的驚愕與無力。雖然沒有哪個承諾說付出就一定又回報,可水月漣還是在每次演技課結束后,頭昏腦漲的時候不免有些期待??上КF(xiàn)實不是依賴他的想象存在的。
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車早已駛過了乃木坂。
“這是要去哪?”
“你這個樣子,打算帶你去放松下?!?br/> 說是放松,當然上原不可能帶他去銀座或者歌舞伎町那種地方?;蛘哒f,作為經(jīng)紀人,盡可能阻止手下藝人出現(xiàn)在那里也是他的工作內容之一。所以只是在上野附近找了個白天開業(yè)的居酒屋,點了些普通的酒菜請他吃頓飯罷了。
……
再醒來時已經(jīng)到了晚上,水月漣看著從窗外引射進來,融了些許東京夜晚顏色的月光發(fā)呆。床頭的鬧鐘有一下沒一下地走著,睡前的記憶慢慢蘇醒。
上原以培養(yǎng)酒量的名義要了好幾瓶燒酒……
腦后傳來一突一突的痛感使他想起了更多。終于記起最后是自己打車回來,而沒有出現(xiàn)什么狗血的意外劇情,總算是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上原這招還是有些效果。至少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擺脫了那種失敗后的郁郁情緒,除了必然的頭痛,只有些沒來由的煩悶罷了。
習慣性地伸出右手,在熟悉的地方摸到了手機。按開后瞇著眼睛看了下時間,猶豫片刻,在通訊錄中找到橋本奈奈未的名字,撥了出去。
盯著屏幕上模擬信號發(fā)射的圖案,一分鐘后因無人接聽電話自動掛斷了。
她應該忙著別的事情吧。水月漣心里這么想著。然而不知是不是血管中流動的酒精帶來了些勇氣,又或者只是誘發(fā)了某種被壓抑已久的情緒。他突然執(zhí)拗起來,再次按下了播出鍵。
……
sme大樓三層的休息室中,剛剛結束了晚上的練習,少女們都癱在座椅上有些精疲力竭了。只有生田繪梨花強行拉著旁邊的中元日芽香一臉興奮地聊著什么,全然不顧她迷迷糊糊的樣子。
橋本奈奈未趴在桌子上,右手用力按住后腰,偶爾的刺痛感讓她的眉頭皺成一團。過了一陣后,痛感暫時退去。放在桌面的手機嗡地震動起來。
是家里人打來的電話嗎?猜了一種可能,橋本奈奈未看向屏幕,水月漣的名字使她驚訝起來,也瞬間清醒。
握在掌心的手機還在響著,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大部分人還在自顧自地休息,白石麻衣也毫無形象地伸著手趴在桌上,只有星野南她們幾個最年輕的成員恢復了精神鬧成一團。
發(fā)現(xiàn)沒人注意到自己,橋本奈奈未打算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然而休息室的門被先一步退開了,以南鄉(xiāng)唯為首的幾個staff走了進來。
“各位”,南鄉(xiāng)拍了拍手,“宣布最后一件事,大家就可以解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