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被展紅玉劈頭蓋臉地一通亂罵,根本插不進去嘴。聽到展紅玉話中之意滿是對他的誤解,不由得讓段玉臉上的表情越發(fā)苦澀。
“紅玉,我覺得應(yīng)該讓段玉先解釋一下此事的來龍去脈,再下定論也不遲?!?br/> 展紅玉被人一噎,剛想破口大罵,但想到方才插話的人是李牧魚,便不得不把臟話咽了回去,但還是心有不甘,冷冷地說道:“哼,我勸你也別插手,大家族里的腥騷之事,可不是你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妖能插得了手的?!?br/> 說完,展紅玉也不再廢話,惡狠狠地瞪了段玉一眼,渾身上下發(fā)出的煞氣猶如實質(zhì)。
段玉見狀,臉上擠出一個苦笑,他知道展紅玉一直不待見他,但沒想到僅僅是一個請求,就能讓她分析出那么多陰謀言論。說實話,他請李牧魚二人來祈雨臺雖說是帶有目的性的,但絕對沒有要害他們的意思,只是本著利益互換的原則,他許人好處,而他便借他們的勢。借著他們兩個“完美化形”妖修的身份,為自己壯聲勢,好不被自己那幾個“親兄弟”看低。
可是,按照如今這情況看來,若是不同他們道出實情,與這兩個人定會因此事生了嫌隙。
李牧魚沒有理會展紅玉的勸誡,而是看著段玉,等待著他的下文。他確實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妖,而且他還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野妖。無論是身份、實力、地位,他都不如這兩個人,而且,他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只是......
李牧魚靜靜地看著段玉,同船共濟許久,他其實并不了解段玉,但他并不討厭他。
展紅玉和段玉,應(yīng)該算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交到的朋友吧,即使他們認識的時間只有一年。
一年的時間,對于前世來說,也許并不短。但是對于這個動輒閉關(guān)就要數(shù)十年的世界來說,一年,也許只是一場頓悟罷了。
但他還是想聽一聽段玉的解釋,他還是想順從他的心。
段玉此時也在看著李牧魚,他在看著他的眼睛。
李牧魚的眼睛很亮,眼仁黑白分明,不摻雜一絲雜質(zhì),似一潭幽深的湖水,清澈,但不見底。
“對不起,剛才是我沒有說清楚,我不應(yīng)該瞞著這件事?!?br/> 雙手抱拳,段玉的頭深深地垂了下來,向著他們兩人鞠了一躬。
“對不起?!?br/> 李牧魚見段玉道歉,他有些錯愕。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憑著對方蛟龍族皇子的身份,他完全可以選擇威逼,也可以選擇利誘,但是他都沒有。
段玉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表露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的人,他的臉上永遠都帶著最完美、最得體、最無懈可擊的笑容。如同一張面具,遮住了他最真實的表情。而這一刻,隨著他的道歉,他精致的面具仿佛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
“今日是蛟龍族的行雨之日,對于我來說十分重要的。當年我負氣離家,今日又不告而歸,著實難堪……所以,我懇請你們能以客卿的身份,陪段某演一出戲,而這場戲則需要借助二位的妖修身份,而事情結(jié)束之后,段某必當以重禮謝之。”
伸手扶起段玉,李牧魚沒有說話,他只是在用眼神告訴了他: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