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山峰底下,縞素飄白,像是陡然間冒出的山花,將兩座山分的涇渭分明。
這些人都是沈天嵐回鄉(xiāng)跟回來的下人,還有一對官府的步兵,是他派人叫來剿匪的。
這些人之中,有一個十六抬的轎子在最中央、最前面。
管家游七喊了一聲:“大人,到了?!?br/> 穿著麻布的小廝打開轎簾,一個身著黑色鏡面西洋布直裰的男人款步從里面走出來。
男人小方臉,相貌堂堂一股正氣,尤其是他有一把修剪的特別有形的好胡子,一看就是美男子的象征。
不過鬢角已有白發(fā),可見過度操勞而早衰。
不用問,這人正是沈天嵐。
沈天嵐看著陡峭但并不險(xiǎn)峻的山峰,回頭叫道:“趙大人,想不到這種地方,我江浙之地,還有土匪,你這個父母官,當(dāng)?shù)牟诲e?。??”
那隊(duì)官兵正是縣令趙大人領(lǐng)來的,他的伺候首輔。
趙大人腿站不穩(wěn),一下子就跪下來了,其實(shí)這種事情,雖然沒有過明路,但是不管是朝廷和鄉(xiāng)間,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民生艱難,不收過路費(fèi)他們怎么活?!
但是這種話不能直說。
趙大人牙齒打著顫道:“卑職也不曾想,這些滾刀肉這樣不開眼,竟然綁了大人您的家眷?!?br/> “別人的家眷就可以綁了是嗎?!”沈天嵐一聲怒吼,嚇得四周一點(diǎn)聲兒都沒有了。
趙大人連連磕頭:“卑職知錯,卑職有罪過,大人請責(zé)罰。”
紅顏知己竟然被劫持,還是在自己的老家,不管是里子還是面子,對于沈天嵐來說,說出去都掛不住。
他根本沒有心情去管一個小縣官,對左右道:“一炷香內(nèi)讓他們把人放了,否則燒山殺無赦!”
其實(shí)這種土匪,因?yàn)闆]做過大案子,所以肯定是有什么誤會才綁了玉娘,游七和沈天嵐心里都清楚,所以才給一炷香的事情,是為了確保玉娘的安全。
這件事,只要縣令上去說一聲,那些土匪就會放人,不然等著被圍剿嗎?
游七得了令,把縣令扶起來,讓縣令上山,縣令哪有不同意的,帶著自己的人,剛打算出發(fā)。
就在這時,他們身后來了十騎輕騎,一水的黑色,那馬蹄聲整齊響亮,別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大家全都回頭看,就見一英俊少年,頭戴金冠腳踩金黑相交的圖騰靴,黑的的凈面披風(fēng)隨著馬匹的奔跑翻飛鼓舞,他像個天神,豐神俊逸!
一邊跑那人一邊道;“前方可是沈大人的儀仗?!”
沈天嵐等看清楚來人之后心頭一顫,這不是三皇子嗎?他沒什么事怎么會來這里?!
沈天嵐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去行禮,沒想到齊照到了他面前,直接跳下馬,將韁繩讓身后一扔,拉住他的手道:“沈大人,好久不見,沒想到在他鄉(xiāng)遇見,真是令人欣喜??!”
沈天嵐:“……”
就算在京城的時候,他和這位皇子也沒有任何交集。
皇上有四個兒子,但是最喜歡的是二皇子,但是王朝規(guī)矩,祖宗家法,向來都是立長不立幼,所以應(yīng)該立大皇子為太子的,但是因?yàn)檫@份偏愛,到現(xiàn)在太子的人選也沒定。
大家都在說,皇上是在等皇后薨逝,這樣就可以立元皇貴妃為皇后,二皇子就占著嫡子了,
可是皇后娘娘病懨懨的活了四十年,不生孩子也不肯死。
在這種情況下,首輔是不應(yīng)該跟任何皇子有私交的,免得別人說戰(zhàn)隊(duì),沈天嵐也是這么做的。
那三皇子這個熱情勁……
齊照又摸了摸不存在眼淚的眼睛,帶著哭腔道:“聽聞老太爺仙逝,這真是個讓人難過的消息,沈大人您是孝子,一定很難過,節(jié)哀順變?!?br/> 沈天嵐:“……”
他竟然連自己的父親去世的消息都知道了,他不是在找大夫看病嗎?
“殿……”
齊照抬起手道:“這里沒有殿,只有齊三公子。”
沈天嵐拱手道:“見過三公子,對了三公子,您怎么在這?!
齊照帶了燕七來,風(fēng)少羽留在山上保護(hù)小姐,燕七帶在身邊才放心。
燕七心想王爺是來琢磨您的,準(zhǔn)備好銀子吧,怕是要賠的褲衩子都穿不上。
齊照要給自己的女人出口氣,光這么懲罰沈家大夫人可不行,總要讓他們傷筋動骨,才能長記性。
所以他聽說沈天嵐要剿匪,急忙從山那頭趕過來,
牛皮已經(jīng)吹出去,這次一定要讓小丫頭高興才行。
對于沈天嵐的提問,他沒有回答,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大人您不急著趕路,都在溝里集合干什么呢?看風(fēng)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