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街道上靜謐無聲。
蕾音緩緩睜開雙眸,手肘支撐起上半身,從地鋪上坐起。
她看向單人床上被五花大綁的某個人,露出擔(dān)憂的目光。
稍稍緊了緊略微下移的領(lǐng)口,將長發(fā)挽到腦后。
蕾音走到床邊,用微涼的小手摸向徐扉的額頭,發(fā)現(xiàn)溫度已經(jīng)正常了。
“扉…清醒了嗎……”
等待了半晌,沒有人回答。
徐扉緊閉雙眼,平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有均勻的呼吸聲隱隱傳出。
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有規(guī)律的滑動,勾勒出幾道怪異的圖紋。
嘩啦。
徐扉身上的麻繩逐個自行解開。
“扉…我…和他們解釋過了…說你…吃毒蘑菇…產(chǎn)生了幻覺……”
“所以…沒事的……”蕾音輕聲解釋了兩句,但依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將地鋪上的被褥整齊疊好,放回柜子里,蕾音在此看了看徐扉后走出房間。
待房門被合上后,徐扉睜開雙眼,默默流出了兩行清淚……
“我這算不算社死……”
……
衛(wèi)生間中,響起稀稀疏疏的洗漱聲,冰涼的水花打在光滑細(xì)膩的臉頰上,傳來絲絲清爽之意。
抬起頭,滴滴水珠從高挺的鼻梁滑落至朱唇上。
看向鏡中的自己,蕾音的瞳孔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她握了握小拳頭,給自己打氣道:“今天…一定讓扉…走出去……”
換上外出穿的衣物,蕾音從鞋柜上拿起一個小布包準(zhǔn)備外出買些早點回來。
原本她每天早上的工作是打掃家里衛(wèi)生,又加上徐扉不建議她自己一個人出門。
所以買早點通常都是徐扉去,可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蕾音覺得至少吃飽飯能夠讓他恢復(fù)一些精神。
悄悄扒開窗簾一角,目送少女遠(yuǎn)去,徐扉雙目無神的望向陰霾的天空。
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記憶有些模糊,但是自己做了哪些傻事,心中還是有數(shù)的。
他臉皮厚歸厚,但也有個限度。
這種等級的丟人…破防了……
此時此刻,有種想終生家里蹲,這輩子都不出門的沖動。
終于有些理解,那個沒見過面的二皇兄為什么會內(nèi)心崩潰了。
原以為精神失常頂多就是神經(jīng)恍惚些,在家迷迷瞪瞪呆上一兩天也就是完事了。
哪知道實際情況卻跟睜眼夢游似的,到處搗亂,還特么精力非常旺盛。
“嘶……不能讓蕾音那么替我擔(dān)心,我可是個老爺們!”
深吸了口氣,徐扉咬了咬牙,強(qiáng)行振奮自己。
不就是丟個人嗎,還真能社死了?
加班這么多年為社會做貢獻(xiàn),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社會不給我面子也要給我頭發(fā)面子!
我徐扉在這老城區(qū)生活了二十幾年,積累的面子與人脈可不是白給的。
再加上一眾大爺大嬸們心地那么善良!一定能理解,并且不會給亂傳出去!
走!先去找葉大爺?shù)狼?,順便解釋一下!恢?fù)聲譽(yù)!
徐扉眼神恢復(fù)清明,趁著這股熱乎勁,快速換上衣服。
草草刷了個牙,連臉都沒洗,直接走出房門。
經(jīng)過小院中時,徐扉回首仰望屋頂,臉頰抽了抽,嘴里念叨了句:“去你大爺?shù)姆鲿园灾靼伞!?br/>
街道上,正趕上早高峰,老王頭包子鋪十分火爆。
門口的櫥窗前,兩條隊伍都有十幾號人在排隊,使得周圍的早點攤主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