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擇干凈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單純，宮里某位宮妃求器求到了普生器坊，傳這樁差事的正是那位定了酣然牌的嚴(yán)大人夫人，這樁樁件件都是嚴(yán)夫人一手串聯(lián)起來的。
　　
　　????宮妃也無非是抱著可也成，不可也行的態(tài)度，總是不缺那幾個閑錢，試試也沒關(guān)系。宮妃求的當(dāng)然不是別的，自然是子女，東朝有子女的宮妃和沒兒子的宮妃，待遇大大不同，倘若百年之后，膝下沒有子女，不管是中途夭折也好，一直沒生過也好，都要給皇帝陪葬。
　　
　　????有子女的，也看是兒是女，若是兒子可跟兒子一塊去封地，若是女兒，那就只好繼續(xù)留在宮里了，但不論怎么樣，也比陪葬好，畢竟沒誰真跟皇帝到了那生死與共的份兒上。
　　
　　????當(dāng)然，這也不能明里求，私底下都有這樣的心思，但是點透了來說那也是要犯忌諱的。
　　
　　????而姚海棠一聽：“求子？”
　　
　　????器還能代替醫(yī)院的功能不成，這個還真沒見識過，而且她覺得可能會沒用，所以推辭了一番。嚴(yán)府的人也并不強(qiáng)求，只是讓姚海棠仔細(xì)琢磨有沒有可能，說是過段時間再來相問。
　　
　　????這天忽然有姑娘中午吃了飯來就嚷著進(jìn)坊里說：“小瑤，放榜了放榜了，趕緊去看，看看你那位齊三公子高中了沒有?！?br/>　　
　　????沒好氣地看了姑娘們一眼，姚海棠對這個都已經(jīng)懶得去解釋了：“知道了，去看看?！?br/>　　
　　????劉羅生和一干工匠看小姑娘們?nèi)タ窗褚膊⒉蛔钄r，劉羅生最近心情好得就快頂天兒了，所以偶爾姑娘們放肆一點兒，他都十分縱容：“去吧，待會兒回來跟我說說誰是今科頭名?！?br/>　　
　　????其實東朝一甲一二三名不叫狀元、榜眼、探花，只叫一甲頭名，一甲二名，一甲三名，其余的都是二甲學(xué)士、三甲學(xué)員，這倒讓姚海棠覺得主群人是大學(xué)畢業(yè)了
　　
　　????到了街上，這時正在唱名，唱名是先唱二甲、三甲的榜，一甲的榜會有宮里的人來唱名。姚海棠和一干小姑娘去的時候，正唱到：“二甲至此，下面三甲學(xué)員……”
　　
　　????二甲、三甲各二十余人，唱完名后，文瀾院的官員退下了，接下來便是捧著朱紅色正冊的禮官上場：“一甲三名……青源方正河，一甲二名……祁梁徐寅山，一甲頭名……云涇河齊晏。”
　　
　　????狀元？她明明是希望人種探花兒，碗都叫探花碗呀不能因為沒地方銘文就直接給各項成了狀元，可憐的齊晏。其實……人齊晏是真材實學(xué)，好文章寫得令皇帝和各會考官擊節(jié)贊嘆，甚至有人直說，這是又一個社稷良材。
　　
　　????其實主要是因為齊晏的很多提議深得杜敬璋的精髓，畢竟齊晏和杜敬璋相處年余，而杜敬璋原本就是皇帝交口稱贊的社稷良材，老師選得好，學(xué)生自然受益良多。
　　
　　????眾人一看，這還有什么話說，幾個考官看過后，把十份兒認(rèn)為可入三甲的放到杜敬璋面前，杜敬璋看著齊晏的文章說：“這個先放著”
　　
　　????眾官員不理解了：“敢問四公子為何放著？”
　　
　　????“太過揣測上意，一字一句皆合上意，無一處不妥帖?！倍啪磋坝X得會揣測上意是必需的，但是揣測成齊晏這樣處處吻合那就不行了。
　　
　　????但是官員們不這么認(rèn)為，文官們都是相對比較理想化的人，并不以杜敬璋的身份為意，反而辯道：“公子，您細(xì)看看，并不是處處符合，在符合之下句句條條都見主張。”
　　
　　????這時文瀾院的院正說：“公子，我看這文章也是好的，樸實干凈，不見浮華之文詞，處處干脆利落，卻筆鋒極為有力道而且行事之穩(wěn)，從行文之中可見一斑。三篇文章，最出彩的恰恰是公子手里這篇時政論要，讀來行云流水令人不由贊嘆，且對時政見解頗深，實乃良材?！?br/>　　
　　????最后有文瀾院院正帶頭，考官們力挺，杜敬璋向來也不好跟文臣爭，他只十選五，真正要到五選三的是皇帝那兒的殿試，結(jié)果皇帝一眼就相中了齊晏。
　　
　　????還指著杜敬璋說：“比你當(dāng)年溫和穩(wěn)妥，主張更見成熟，只是不如你老辣，歷練些年又是一員良臣?！?br/>　　
　　????其實皇帝對齊晏最好的評價是：“干凈，不是不涉世事的干凈，是飽諳世味后依然干凈，這世上，這兩個字最難得?！?br/>　　
　　????其實齊晏真是沒想到自己會一舉成一甲頭名，所以他最直接的反應(yīng)就是：“不是同名同姓吧？”
　　
　　????來報喜的小吏直樂說：“當(dāng)然不是，您看這上頭寫著云涇河齊晏，行三，定洲鄉(xiāng)試頭名會元，恭喜您這叫連中三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