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燕王中軍大帳。
朱高煦望著帳外微風(fēng)徐徐,萬里無云的晴朗天氣,問道:“先生,你所說的大風(fēng),應(yīng)在何時?”
“日暮?!标惲x楓只回答了兩個字。本想多編點更細(xì)節(jié)的東西,說的更玄幻一些,但《明史》沒寫,編不出來。
燕王飲盡碗中酒,輕輕放下,對眾人道:“既然這大風(fēng)日暮才來,白天也不能閑著,得主動挑戰(zhàn)。在氣勢上,要先聲奪人?!?br/> “大王,下令吧!昨天軍師說咱們今天能在大風(fēng)的幫助下大敗敵軍六十萬,想想都帶勁!”張玉此時自然要幫主公點燃士氣。
朱能、譚淵、張信等人也都齊聲應(yīng)和。
“出征!”燕王站了起來,從劍架上拿起佩劍,掛在腰間。
燕師整軍上陣,燕王先發(fā)制人,親率兩萬騎兵攻襲李景隆側(cè)翼,李景隆在這招上面吃過大虧,這回學(xué)精了,調(diào)三十萬大軍護(hù)衛(wèi)側(cè)翼!你個龜孫,還想讓老子側(cè)露,這回門都沒有!
以往燕王一擊即中,而這次,燕王連續(xù)變陣三次,都不能尋到最合適的時機(jī)擊破敵軍側(cè)翼,只好率軍后撤。
就在此時,南軍大將平安見燕王初戰(zhàn)失利,再次率騎兵直襲王旗,他又要像昨天一樣給燕王來個斬首行動!
數(shù)萬騎兵飛奔,激起遍地?zé)焿m,平安轉(zhuǎn)瞬殺至。
燕將李彬的軍隊最先受到了平安的攻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李彬恨的咬牙切齒,舞著大刀與平安決戰(zhàn)。兩馬相交,斗了五合,平安大喝一聲:“著!”
李彬傷及右腕,敗下陣來,手下士卒全被平安殺散。
燕王心腹愛將張信及時接應(yīng),專搦平安來戰(zhàn)。兩馬八蹄,轉(zhuǎn)燈般的廝殺。馬上二將,一個似架海紫金梁,一個似渾天攪海棍,斗了十五合,平安一個回馬槍,硬生生以槍刃削斷張信所乘坐騎的的前腿,那坐騎悲鳴長嘯,應(yīng)聲而倒,把張信摔了個狗啃屎。
平安神槍迅疾如電,乘勢一槍刺下,張信避無可避,只得閉目待死,大將張玉眼尖,唯恐同僚有失,急以利箭射出!
那平安于生死場上,耳力竟如此之佳,多年征戰(zhàn)的經(jīng)驗,使得他光憑聽聲辯位就能判斷出有人暗算自己,電光火石間,急收槍橫挑,遮攔己身!
“叮!”
張玉那箭不偏不倚,正中平安的槍桿上!
這等武藝,令一眾北軍將士咂舌。連張玉看了都暗暗心驚,張玉大叫道:“狗賊休得猖狂,看我斬你!”
平安大怒道:“反賊無恥,還敢反誣別人為賊!我拿住你時,碎尸萬段!”
南軍第一猛將與北軍第一猛將齊齊撇了所有敵兵,一同殺擊垓心激烈決戰(zhàn),兩槍打的火花四濺,雙方虎口均劇震出血!
二十余合過后,張玉再也支撐不住,敗馬而走,平安揮軍掩殺,所部騎兵斬殺燕軍,如殺豬屠狗,刀槍起處,紛紛剁下馬去。
為了保護(hù)主公,燕將譚淵又來攔截平安,不出十合又?jǐn)?,燕將房寬大罵道:“平安豎子!汝有何能,乃至于此!”
說罷拍馬來戰(zhàn)平安,只七合,平安挺槍刺中房寬右臂,血涌如注,墜下馬來。房寬心膽俱裂,連忙往燕軍人多的地方打滾逃生。
平安一路勢如破竹,如秋風(fēng)掃落葉一般殺敗燕軍,燕將陳亨來迎,只一合,槍尖橫掃,削斷陳亨兩根手指。陳亨大叫一聲,拿捏不住兵器,竟任兵器落地。陳亨打馬便逃,所部士卒被平安一沖而散。
平安聲嘶力竭的指著燕王對手下人大吼道:“殺燕賊建功,就在此時!沖鋒!”
燕王只覺一群餓狼朝自己撲面而來。
燕王見大難迫在眉睫,親冒矢石,出陣鼓舞士氣道:“兒郎們,殺敗平安!取他狗頭!”
燕王精神抖擻率軍迎敵,情緒激昂,務(wù)求必勝!
然后瞬間被平安沖垮。
燕王令身邊的護(hù)衛(wèi)大將丘福去攻敵中堅,分散平安的兵力,又被平安一舉擊敗。
燕王心道:“壞了,陳軍師在另一邊作戰(zhàn),我得跟他合兵一處才行??墒沁@么多敵兵,我怎么過去呢?”
正在躊躇,李景隆親率主力,繞到燕軍后面,來攻后營!
今天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位甩手大爺也親自上陣了。
李景隆心里嘿嘿冷笑:“你會陰人,你老子我也會!這回我也抄你后路!”
前軍敗陣,后營被襲,陳軍師的中營正與敵兵交鋒,無暇來救。李景隆的弓箭兵飛箭如雨,當(dāng)場射死燕王所乘的千里馬。瞿能父子這時也來從側(cè)翼襲擊燕王,燕王處處被動。
燕王落馬后,趕緊把身邊一個騎兵揪下來,搶了他的馬再戰(zhàn),無多時,此馬又被亂箭射死。
燕王只好又搶一馬,以隨身寶雕弓搭配大羽長箭擊敵,燕王箭法極高,箭無虛發(fā),中箭者立時斃命。
兩軍激戰(zhàn)半個時辰,燕王箭壺里的箭全用光了,一氣之下連寶雕弓也扔了,撥出佩劍再與敵人死戰(zhàn),直殺的全身血污。全身舊創(chuàng)之上再添新創(chuàng),好幾次險些被瞿能生擒,幸手下死命來救,方得脫。
很快這匹馬也被敵人砍掉了馬頭,巧的是正好旁邊有一名騎兵被敵人射死了,將墜未墜之時,燕王躍起身子,一腳把他踢下馬去,自己翻身上馬,揮劍擊敵。
“咣當(dāng)!”
不知殺了多少人,燕王的佩劍被敵人砍斷了,燕王殺瘋了眼,在馬背上奮力斜身掠攻,以斷劍抹斷了那名敵兵的脖子。
“嗤!”
頸血噴了燕王一臉。
眼見護(hù)衛(wèi)越來越少,敵兵越來越多,燕王急中生智,縱馬登堤,引鞭作高呼狀。
此舉用意,是為了嚇唬李景隆,讓他以為自己還有大兵可用。
如果是平安、瞿能等人做主帥,是絕對不會信的。
李景隆信了。
這家伙以為燕王有伏兵,怕中計,竟然不敢上前活捉燕王,坐失此千載罕有之良機(jī)。
這一拖延,朱高煦引兵千余來援燕王,方護(hù)著燕王倉皇撤退。
“我兒來的正好!”燕王歡呼道。
朱高煦道:“陳軍師害怕父王有失,死活非要撥一千兵讓兒臣來助父王!”
“陳軍師對本王忠心耿耿,本王真沒看錯他!他那里怎么樣?”
“和父王這里一樣,戰(zhàn)事吃緊。”
燕王焦躁道:“他娘的他不說有大風(fēng)相助嗎?這風(fēng)怎么還不來?”
朱高煦道:“父王,天氣這么好,真的能有大風(fēng)嗎?”
燕王心情煩悶,說:“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有沒有大風(fēng),咱們都得和敵人決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