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才是那個神之子吧。”
……
吉野大輔,今年十八歲。
在他不值一提的人生中,大多數(shù)的回憶都是灰色的。
他出生于一個普通的中產(chǎn)家庭,家里足夠供他讀書,也可以提供零花錢讓他買些吃喝,但像其他同學那樣日常購買牌子貨和奢侈品是不可能的。
成績普通,不至于被老師整日責罵、也不會被表揚的程度,初中也好、高中也好,正好處于中游的位置。
性格普通,既不活潑好動,也不內(nèi)向陰沉,稍微有點小聰明。
這樣的他,本可以這樣普普通通過一輩子,卻被他的外貌給拖累了。
“豆芽”、“雨傘”、“榔頭”……這些詞語是他的外號,如此就可以想象他的外貌了——碩大的腦袋、瘦弱的身子。因為這個糟糕的外貌,他在人群變得“鶴立雞群”。他痛恨這種突出,因為給他帶來的只有痛苦的回憶。
在校園里,嘲笑乃至辱罵不過是常態(tài),更加惡劣的推搡和拳打腳踢也并不罕見。
他試過反抗,但換來的卻是毫無誠意的道歉和事后加倍的報復。
在這場欺凌中,他想盡了方法去擺脫,初中有一段日子確實是讓他擺脫了“被欺凌者”的身份,通過某種“秘訣”——那是只有受盡欺凌、對欺凌游戲爛熟于心的人才會掌握的秘訣——可惜在那場事件后,再難遇到那種“機會”了。在上到高中后,因為初中事跡的流傳,他很快又再次回到了那個最底層的位置。
“但沒關(guān)系,高三馬上就要結(jié)束了。到時候,我就可以離開這座城市,徹底擺脫這些爛人了!”
這是支撐著吉野大輔度過最后幾個月的念頭。
只是沒想到,就在一切快要結(jié)束的前一個月,他遇到這種恐怖事件——
“貓鼠游戲算什么啊?!”
“為什么偏偏是我?。俊?br/> “如果真的是神明的懲罰——”
“明明有這么多心腸發(fā)黑的人,這種倒霉的事情怎么會落到我頭上?。俊?br/> 在游戲的一開始,他也會在瑟瑟發(fā)抖中恐懼與怨恨。但隨著游戲的推進,他漸漸發(fā)現(xiàn)了一些即視感的地方。
這種生存游戲,他似乎在哪里“看”過,不是現(xiàn)實中,而是一些影視創(chuàng)作中。因為總是被欺凌,所以吉野養(yǎng)成了沉迷于虛幻世界的習慣,從小說到電影特別是二次元的動漫作品,是他“養(yǎng)傷”的絕佳地方。而眼前這一幕幕,似乎是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某一部作品。
在一開始,他因為恐懼,大腦一片空白,所以根本記不起來。但在他搶到了一個位置后,他忽然意識到了,在這些人當中,他不再是那個階層最低的弱者了,在這里大家原本森嚴的等級已經(jīng)混淆了,不過都是拼命活下去的可憐小老鼠。
最不濟,在他之下還有小鳥游結(jié)月以及那個華國殘疾人。他們才是真正的可憐蟲和小老鼠。
吉野大輔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這給他極大的安全感。他已經(jīng)好久沒有過這種體會了。
這一刻,吉野大輔突然非常感謝這個《貓鼠游戲》!
而隨著他的放松,他深埋的記憶也一點點冒出頭來。他想起來了,他確確實實是在某一部作品里見識過眼前這一幕幕,特別是此時此刻這個環(huán)節(jié)的游戲。
隨著那部作品的情節(jié)漸漸清晰地在腦海中重演,得意的笑容也一點一點浮現(xiàn)在吉野的嘴角。他忽然意識到了另一個更加重要的“事實”——
“果然啊?!?br/> “無論怎么想?!?br/> “這個游戲,就是為我所締造的吧?”
“為了結(jié)束這個糟糕人生?!?br/> “毫無疑問,我就是那個……神之子。”
“游戲的規(guī)則,我已經(jīng)知道了?!?br/> “而那些欺凌過我的——”吉野的背部緊貼著靠背,腦袋一點點偏移,視線橫掃過所有人,目光中流露出殘忍和即將報復成功的快感,“你們就等死吧?!?br/> “至于弱者……”他的視線不屑一顧地掠過小鳥游和葉洛,“你們的死,難道不是命中注定的么?”
……
……
“喂!輪到你了,豆丁!”
粗厚的聲音打斷了吉野大輔的暢想,那是北原勇次,人高馬大的橄欖球部長,胳膊比吉野的大腿還要粗壯,可以輕易地把他給拎起來。
那熟悉的稱呼讓吉野大輔下意識縮起了身子,一如平時他挨打時候的防御姿態(tài),但他很快就被自己的膽怯而感到羞惱。
別再露怯了!你可是被神明選中的!
吉野大輔挺起脊背,看向北原勇次,冷冷道,“你在叫我什么?大猩猩。”
“猩猩?”北原勇次大概是沒想到平時唯唯諾諾的吉野大輔竟然敢還擊,很是愣了一下,隨后勃然大怒,“你在找死么?!”
“那你來啊?!奔按筝o冷笑著挑釁。他看準了北原勇次不敢擅自離開座位,那只貓可是在盯著眾人呢。果不其然,北原勇次氣得直咬牙,但是屁股緊貼著椅子,根本不敢下地。
“吉野,到你回答問題了——‘是否怕死’。你也想活下去的吧?”稻川玲奈在一旁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