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禮猛地站起身,怒視著葉殤,“若不是你,然兒又怎會陷入沉睡中?葉殤,世人都道你是神醫(yī),他們卻不知你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要然兒來救你,你有什么資格讓世人稱呼你為神醫(yī)?”
葉殤的注意力并不在路明禮的態(tài)度上,而是肖溪的沉睡,是因?yàn)樗?,“你的意思是救我的人是肖溪??br/> 起先,葉殤并不知路明禮口中的‘然兒’是何許人也,直到看到肖溪應(yīng)答之后,他才知曉,路明禮口中的‘然兒’,正是肖溪。
“是!然兒拿命和老天賭,你活了,她卻沉睡不醒,葉殤,你說這筆賬劃算嗎?”
葉殤愧疚難當(dāng),“我很抱歉!”他知對不住路明禮一家,可他除了抱歉,又能給他們什么呢?世間萬物,又有什么能同人的性命相提并論?
路明禮也是一時氣急,他并非真的針對葉殤,他知此事與葉殤無關(guān),是然兒執(zhí)意如此做,可看到葉殤,心中的怒火頓時燃起,待發(fā)泄之后,對葉殤的恨意煙消云散了,畢竟,葉殤也是無辜之人。
路明禮重新坐下,悶聲的說:“是我著急了,與你無關(guān)?!?br/> 之后,他將肖溪身側(cè)的小不點(diǎn)抱出來,遞向葉殤,葉殤驚訝的望著手中的小不點(diǎn),錯愕道:“這是血狐?”
“是,你若想活命,月圓之夜需飲下它的三滴血,而且,這一輩子,你都必須靠著血狐之血才得以活著,一旦沒了血狐之血,不出一個月,你必死無疑,而且死前你將承受前所未有的痛苦。”路明禮癡癡的望著床榻上的肖溪,“然兒說,你的仇還未報,你比任何人都渴望活著,所以,她自作主張救了你,假使有朝一日,沒了血狐,離開這個世間時,希望你不要怨恨于她,她只是遵守了她的諾言?!?br/> 這是肖溪的選擇,他又能說什么呢?
葉殤真的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你也無須擔(dān)心然兒,再過一個月,她便能醒過來了?!?br/> “抱歉,真的很對不住?!?br/> 說實(shí)話,這是葉殤唯一一次的道歉,發(fā)自內(nèi)心的道歉。
路明禮瞥了一眼葉殤,“你并未對不起我,若要道歉,也該給然兒,不過,我想,她應(yīng)該也不需要你的道歉,她曾說過,你還不能死,最起碼十年之內(nèi),你不能死,你還未將你的醫(yī)術(shù)傳給豆丁,然兒怎會讓你死去?”所以,為了兄長,為了所謂的承諾,也是為了豆丁,她毅然逆天而行。
說話間,路明禮輕輕撫摸著葉殤懷中的小不點(diǎn),囑咐道:“你好好照顧小不點(diǎn),它剛出生不久?!?br/> 即便葉殤心中疑慮重重,但看到昏睡不醒的肖溪和默默守在床榻前的路明禮,他最終什么都沒有問出來,不管哪個問題,對此時的路明禮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已經(jīng)欠了他們一家人那么多,又怎能在他們的心口處劃上一道深深的傷口呢?
若是旁人,他自能做到,可這一家,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也正是因?yàn)檫@一次,葉殤真正的將路明禮一家放在心中。
路明禮下了逐客令,“葉大夫,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