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宛月留下了青淺、許嬤嬤,與錦書三人,看著她們說道:“青淺以后就負責我房里的針線活,錦書管理我的妝匣私庫?!?br/> “至于嬤嬤以后就負責我的膳食,您就好好歇歇,這些縫制的活計就交給青淺吧!許嬤嬤微笑地點了點頭。”
心里知道這是小姐在減輕她的重擔。想到突然之間沒什么事情做了,反倒有些不習慣。但既然小姐這么說了,就聽小姐的吩咐吧!
錦書心中有些疑惑,不知應不應該問小姐?再看到第一次見面的青淺,也不知有些話是否能當著她的面講。面上不禁有些焦急。
許宛月知道錦書是個藏不住話的人,看出她眼里的顧慮,見她憋的正難受,心中有些好笑,對著她說道:“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錦書知道小姐這是把青淺當作自己人了。心里不在憋著,想說的話脫口而出!
“小姐您為什么不趁這個機會把翠兒攆出去呢?“
“您都已經(jīng)知道她是大夫人派來監(jiān)視咱們的人。萬一她對您使什么壞心眼可怎么辦?”
許嬤嬤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這個翠兒有可能聽命于大夫人。心中也十分贊同錦書說的話。
放這么一個大活人在眼前,卻要時時提防著。怎么想怎么不好。
許宛月朝著不贊同的兩人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站在一邊的青淺。
青淺知道四小姐是想考驗她,通過以上的對話,讓青淺明白四小姐現(xiàn)在的處境。
看來這許國公府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家庭和睦,嫡母善待庶女。相反,處處隱藏著危機。
眼見許宛月看向自己飽含期待的目光,內(nèi)心很是激動,穩(wěn)了穩(wěn)心神,面色平靜地說道:“奴婢覺得您是怕把翠兒攆出去后,又會被安插別人進來,到時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那時才是真的防不勝防!“
“留著翠兒,卻可以借機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即使以后發(fā)生什么事情也可以占得一個先機!”
許宛月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你說的很對!這回你們明白了嗎?”
錦書與許嬤嬤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佩服自家小姐的深謀遠慮!
對青淺居然能猜透小姐的心思,也很是敬佩。
錦書想到以后終于有人能夠為小姐分憂,心中很是歡喜。
微笑地看著青淺,“姐姐虛長我三歲,以后我就叫您一聲青淺姐姐了,說著就握住了她的雙手。錦書以后有何不明之處還請青淺姐姐多多指教??!”
青淺看著面前這個熱情洋溢的錦書,心中也很高興,本來還擔心突然之間有了自己的介入,
不知小姐的這個心腹丫鬟會不會心中對自己有所芥蒂?
但見她性情純正,頭腦簡單。更沒有多余的歪心思。
內(nèi)心的不安已經(jīng)全然放下。見慣了宮中的爾虞我詐,早已讓自己明白人情的冷暖。
雖然在這許國公府有可能也是危機四伏,但自己與妹妹卻遇到了一位好主子。
救我們免遭皮肉之辱。心中對許宛月的感激溢于言表。
想著今后在四小姐面前服侍一定要盡心竭力,即使會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許宛月看著面前的錦書,心中感到無限安慰!
想當初在她身上最吸引自己的不就是這簡單純凈的笑容嗎?
讓自己在大夫人手底下卑微討生活的同時,內(nèi)心得到了一片凈土!
王嬤嬤這時已經(jīng)回到了瓊?cè)A苑,向許老夫人報告了在下人房正院里發(fā)生的事情。
許老夫人聽后,眉頭微蹙。覺得這個二孫女心胸不夠?qū)掗煟椭灰驗樽约簩檺弁鹪聨追?,就做出了這一番舉動,倒叫知情的人看著笑話。
真是難登大雅之堂!這大夫人也不知平時是怎么教導的,與她嫡出的姐姐真是難以比較啊?
看來平常在我面前也是帶著一張面具的。
王嬤嬤心想,今天若不是正好趕上這一幕,讓她看見了二小姐的做派。
就連自己都不相信,嫡出身份的小姐竟然是這樣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
想必老夫人知道后,也會對她有所失望吧!
依自己來看,這宛月小姐雖然是庶出,但行事做派卻有著嫡出的風范。想必以后絕非池中之物!
許老夫人知道自己如果插手二姐兒教養(yǎng)的事,必會遭到大夫人的反對。
之前因著抱養(yǎng)清幽已經(jīng)造成兩人心里的隔閡,后來有了二孫女,這種境況才逐漸改變。
罷了,只要她不做出危及國公府的事情,只是姐妹之間的矛盾。
剩下的自己就睜只眼,閉只眼好了。
這榆林宮乃是歷代皇帝在京城郊外所設立的行宮,在政務繁忙之時,供自己修身養(yǎng)性的絕佳地方。
這座宮殿建立在一座高山云霧的半山腰上,風光秀麗,景致宜人!遠處一看大小庭院十余座。
紅色的朱漆大門,兩邊的石柱上雕刻著印有龍形圖樣的紋飾,到處彰顯著皇家的富貴榮耀。
進入行宮正門,一片紅墻綠瓦,古風古樸的建筑,小橋潺潺流水,一直延伸到一座十里亭。
只見亭外的湖水旁邊種著一排排蓮藕,青綠色的蒲扇葉。
一只只粉紅色的花瓣里蕊心側(cè)露,連著根莖矗立在水中。
一陣陣微風吹過,搖曳著湖中的蓮花仿佛在沖著人點頭微笑!
走進一座庭院深處,正院中間的匾額高高掛起,上面寫著寶林堂三個字。
一進入堂內(nèi),正中間一把玄木交椅上坐著一位身穿青灰色云翔圖案的便服男子。
只見此人長得異??∶?,臉如雕刻般有棱有角!五官輪廓分明。
一雙深邃的眼眸伴隨著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把人一眼吸進去。
高挺的鼻梁下噙著兩瓣薄唇,喜怒不行于色,此人正是宣沅國晟宣皇帝李景。
李景此刻正悠閑地看著帶入行宮的奏折,手握毛筆正一圈圈地劃著什么?
大內(nèi)總管李壽全忙把一杯剛沏好的碧螺春輕聲地放在了奏折的旁邊。
李景目不斜視地端起了茶杯,打開杯蓋,聞著淡淡的茶香,淺淺品酌。
“許國公回來有幾日了?”
“啟奏陛下,已有五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