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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殘疾反派的殘肢 第 31 章

驚疑不定的陳茹仍在錯愕地看著趙若歆,被青蘭這么一岔,她倒是找回了幾分鎮(zhèn)定。陳茹恢復了神色,繼續(xù)懇求地看向趙若歆:“歆丫頭,你三姐姐那里?”
  
  “姨娘不必多說了,我不會去向祖母求情的。”趙若歆擺了擺手,不耐地打斷她的話:“青桔,送姨娘回去。雪夜天冷,將我那件鳧靨皮子的合風錦緞斗篷拿來,給姨娘披上?!?br/>  
  “小姐,那可是賢妃娘娘送你的斗篷,你自己還沒穿過呢!”青桔忿忿地說。
  
  “找出來給姨娘披上!”趙若歆不容置喙地說。
  
  穿成腿兒后,她也算是在楚韶曜那里見過了不少好東西。她可是連尼羅國皇室的國寶小粉兒都差點穿過的人,一件鳧靨皮子的斗篷而已,的確不值得放在心上。
  
  最主要的是,陳姨娘的確細致入微地照顧了她這么些年,可她現(xiàn)在又的確因為今晚的事情對陳姨娘產(chǎn)生了隔閡,此后對待陳姨娘注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親昵。如今送出一件斗篷,就當是讓自己心里好受些罷了。
  
  青桔還待說些什么,青蘭拽著她的袖子搖了搖頭。于是青桔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下去取那件斗篷了。
  
  斗篷是用的鳧靨皮子是塔山國進貢的,是將開春里剛孵化的水鴨面部兩頰附近的毛皮縫成皮子。單是制成一張可以做成衣裳的毛皮,就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鴨子,還得保證整張皮子的毛色都要相同,不能有丁點的雜色,可見原料有多珍稀。而后又由內(nèi)廷巧匠織成斗篷,做工精美而華麗異常。
  
  整張斗篷制造下來,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就是賢妃將這件斗篷賜給她的時候,賢妃自己也還心疼了好一陣兒呢。
  
  陳茹瞧著這件價值千金的鳧靨斗篷,又看了趙若歆一眼,不由地放下了心。今晚的嫡姑娘雖然看起來較為冷漠,可待她確實是一如往昔的慷慨和大方,甚至就連平日里當作寶貝舍不得穿的這件鳧靨斗篷,也都贈予了她。
  
  陳茹貪戀地摸著珠光寶氣的斗篷。
  
  鳧靨的料子華貴異常,比她之前的每一件衣裳都要好。陳茹到底沒能再說出多少謙辭,做做樣子的推辭了幾句就迫不及待地披上了斗篷。心頭的那點疑慮也隨著指尖觸感光滑柔軟的觸感而消失了。
  
  她今晚過來,本來也不是真得為女兒求情。
  
  正如趙若歆所說,趙府老夫人是個心有成算的人,不可能真得就讓未出閣的庶孫女兒跪壞了身子,更何況眾所周知這個庶孫女還是當今煜王的心上人。
  
  老夫人只是罰了趙若月的跪,而且只罰了一個時辰,是趙若月自己跪到雪地里去的。
  
  一來為了表示她悔過的誠心,讓趙鴻德看了心疼。二來,也是為了給陳茹借口和理由到前院向趙若歆求情,好探一探趙若歆究竟是個什么情況,是不是真得傻了。
  
  陳茹走出趙若歆的院子,挺起胸膛吐了口濁氣。
  
  嫡姑娘怎么就沒有真得傻了呢?
  
  分明下午的時候看著,還是完全不認識人的模樣,嘴里一會兒呱呱一會兒又喵喵的,就跟個得了癔癥的癡呆兒一樣。結果誰知道,竟然到了晚上就又變好了!
  
  真是老天無眼,天公不作美。
  
  好在,陳茹攏了攏身上的鳧靨斗篷。能得這樣一件華麗昂貴的衣裳,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小姐,要見三殿下嗎?”陳茹走后,青蘭問道,“還有煜王府派來的那個大夫。”
  
  “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夫,那是御醫(yī)院院使,杏林國手齊太醫(yī)?!壁w若歆說,語氣里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對齊太醫(yī)的熟稔:“先請齊太醫(yī)去給祖母看一看吧,祖母今兒為了我在宮里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有沒有事兒。至于席軒哥哥,”她又想到了那塊繡著彎月的素帕,姣美艷麗的面龐上不由得帶了點惱怒:“就讓席軒哥哥先等一會兒吧!左右也有父親陪著他!”
  
  “是?!鼻嗵m下去回復了。
  
  青桔送完陳姨娘回來,聽了這話好奇地湊過來問道:“小姐,你和三殿下吵架了?三殿下那么好脾氣的人,居然也會惹你生氣?”
  
  “他是好脾氣?!壁w若歆氣呼呼地說。
  
  可不是好脾氣么。跟她定親,卻又偷偷單箭頭地思慕著三姐姐趙若月,真是難為他一個皇子還這么隱忍卑微了!
  
  青桔瞧見主子好像是真得生氣了,吐了吐舌頭不敢多問了。
  
  趙若歆命青桔拿銅鏡兒給她照了照。慶幸祖母送她回來的時候吩咐過丫鬟,說等下可能會有太醫(yī)過來不必先行卸妝,她現(xiàn)在還是滿頭珠翠和略施粉黛的模樣,不必再重新梳妝。見自己妝發(fā)完整,趙若歆便掀了被子。
  
  “小姐可是要去見三殿下?”青桔服侍她披上外衣。
  
  趙若歆搖搖頭,眸中掠過一絲擔憂:“我去瞧瞧三姐姐吧?!?br/>  
  雖然和陳姨娘說過不會去跟祖母求情,可是聽見趙若月冰天雪地的跪在院子里,趙若歆心里還是會實打實地心疼。如果席軒哥哥果真戀慕三姐姐,那么錯得也該是已經(jīng)跟她定了親的席軒哥哥,而不是三姐姐。
  
  畢竟三姐姐喜歡的人是楚韶曜,三姐姐本身是無辜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趙若歆從來不覺得一個女孩子家因為自身優(yōu)秀,而被眾多兒郎們喜歡就是一種錯誤。
  
  若真是有錯。
  
  那么錯得也不該是優(yōu)秀的女孩子們,而是那些守不住本心的兒郎們。
  
  “是該去瞧瞧三姑娘?!鼻嘟厶孚w若歆系上毛裘披風的緞子,臉上流露出真心實意的擔憂:“老夫人也真是的,怎么就罰得這么很。這冰天雪地大冬天的,三姑娘怎么能受的??!”
  
  青桔雖然剛剛懟過陳茹,但那也是建立在她自覺陳茹和她一樣都是奴籍的基礎上的。在青桔看來,她是趙府嫡姑娘院子里的下人,而陳茹不過是趙府老爺院子里的下人。大家都是當下人的,誰也沒高貴過誰。充其量也不過是陳茹工作和管轄的范圍比她大一點而已,可她簽的是活契,陳茹做妾的相當于是死契,說起來陳茹還比不上她呢。
  
  但是趙若月就不一樣了。
  
  三姑娘趙若月雖是庶女,卻也是趙府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更是老爺趙鴻德最喜愛的女兒,和自家嫡姑娘也是姐妹情深。青桔不敬僧面敬佛面的也對趙若月恭敬有加,更何況趙若月的確會做人,待滿府的下人都非常好,青桔本身也是喜歡趙若月的。
  
  趙若歆點了點頭,披上斗篷離開溫暖的閨房,走進冬夜冰冷的寒風中去。
  
  趙若月和陳姨娘住在同一個院子,包括彥文彥武也都住在這個院子里。雖是后院,面積卻很大,設施的精致程度也是其他姨娘和庶子庶女的院子所不能比擬的。但此刻趙若月并沒有跪在她自己的院子,而是被罰跪在了學堂。
  
  趙氏兩府有兩處較為莊嚴和神圣的院落,分別是家廟和學堂。
  
  家廟建在隔壁的長房趙府,而學堂則設在趙若歆所在的次房。趙若月到底未出閣,為了閨名考慮,趙老夫人也不可能讓她大晚上的跪倒隔壁長房的家廟去對著先祖懺悔,順理成章地便讓她跪在了學堂里面面壁思過。當然也不止是趙若月,趙府的孩子們犯了錯一般都是被拎到學堂受罰。
  
  趙若歆推開學堂院落的棕紅木門,便瞧見趙若月跪在院中的身影。
  
  趙府學堂畢竟只是家學,遠不如國子監(jiān)那些官學來得嚴格規(guī)矩,只是起個開蒙和增長見識的作用。眼下深冬寒冷,又臨近年關,學堂里小兩月前就放了授衣假,聘請的先生們也都返鄉(xiāng)回家去了。因而學堂院落空曠得很,除了跪在這里的趙若月和她的大丫鬟舒草就沒有其他人了。
  
  院子里前幾日落下的厚厚積雪都沒有清掃,雪上還落滿了枯黃的落葉和幾排深淺不一的潦草足印。
  
  趙若月便跪在這片潔白空曠的雪地里,身邊狼藉地落著許多枯黃樹葉,碧綠單薄襖裙的下擺被雪水浸濕,染得深黑濃綠,看起來弱不禁風而又有著一種特別的美。像是一株被大雪摧殘過的小白花,讓人心生愛憐。
  
  聽見動靜,趙若月抬起頭看了過來。
  
  “四妹妹?”她巴掌大的面頰更是被凍得蒼白,弱柳般纖細的身姿在寒風里搖搖欲墜:“你怎么來了?”
  
  “我來看看三姐姐?!壁w若歆說。
  
  “看你的樣子,下午時的魘癥應該是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壁w若月說,露出一個疲憊和欣慰的笑容,笑容里毫不掩飾的流露著濃濃的關心:“夜晚天涼,你趕緊回去,小心又凍壞了身體?!闭f著還吩咐侍立在旁邊的貼身丫鬟:“舒草,將你剛才拿來的暖手捂遞給四妹妹?!?br/>  
  “小姐,這是奴婢拿來給你用的!”舒草著急地喊道。
  
  “祖母既然罰了我的跪,我就要嚴格遵守,哪里能用這些外物給自己取巧呢?”趙若月虛弱地說,“左右我也用不到,你遞給四妹妹暖暖手吧?!?br/>  
  “不用,我自己帶了?!壁w若歆說,心情復雜。
  
  她想到了小的時候,每次自己因為上山爬樹、斗雞追狗這些調(diào)皮搗蛋的舉動被父親責罰時,都是三姐姐趙若月陪她一起挨打,陪她一起罰跪。
  
  父親懲罰孩子的時候,總喜拿一根細而長的柳條進行抽打。而每次她被抽打的時候,都是三姐姐趙若月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擋在她的身前,像母雞護著小雞崽一樣護著她。
  
  到底她是嫡女,而三姐姐只是個庶女。父親打她的時候手下還知道些輕重,可看到三姐姐撲上來,有時候正在氣頭上的父親就會下上狠手,重重地抽打在護著她的三姐姐的身上。在三姐姐柔嫩白皙的胳臂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瘀痕。
  
  就包括小時候的罰跪,明明和三姐姐沒關系,可三姐姐怕她一個人跪在學堂里害怕,就也很講義氣地跑過來陪著她一起跪著。
  
  許多個烏黑沉寂的夜晚,兩個小小的女孩兒就這么互相依偎著跪在一起,互相給對方壯膽和取暖,然后跪著跪著,就都睡熟了過去。
  
  往事回憶紛至沓來,趙若歆看著跪在院中的趙若月,思緒不免就又想到了小時候兩人一起受罰挨打的場景。
  
  “三姐姐?!彼蝗婚_口問道:“你喜歡席軒哥哥嗎?”
  
  “什么?”趙若月愕然地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下意識地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勉強地笑道:“你怎么會這么問?”
  
  趙若歆仔細地看著趙若月,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
  
  “三姐姐,如果你喜歡席軒哥哥,一定要告訴我?!彼J真地說,黑曜石般的眼睛澄澈透明,像是蘊了一汪清冽的泉水。
  
  “怎么會!”趙若月立刻就尖聲地說,不自覺地就抬高了音調(diào)。她蒼白的面龐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聲音尖利而刺耳,像是在急著剖白和證明。說完,她自覺失態(tài),又慌亂地理了理自己鬢邊的碎發(fā),尷尬地笑道:“四妹妹你怎么會這么問?三殿下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身份如此懸殊,我怎么可能喜歡他?”
  
  “如果你們的身份沒有懸殊呢?”趙若歆又問,面容平靜,看不出表情。
  
  “那我也不可能喜歡三殿下呀!”趙若月尷尬地笑著,轉頭躲避趙若歆的視線,雙手用力絞動著手中的繡帕:“你們的婚事是皇上欽賜,我作為你的姐姐,又如何會喜歡上他?”
  
  “好,我信你。”趙若歆說。
  
  她定定地看著趙若月,姣好艷麗的臉龐上閃過一絲堅定:“如果三姐姐果真喜歡煜王,我會努力幫你的。”
  
  “你能怎么幫我?”趙若月低著頭輕嘲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諷誰。
  
  然而并沒有人回答她,趙若歆已經(jīng)徑直地離開了。
  
  趙若月看著嫡妹遠去的身影,強撐著跪直的身子一下子就癱軟了下來。她扶著貼身丫鬟舒草的手,竭力使自己不因為懼怕而栽倒在地上:“這是哪兒一出?!趙若歆為什么會突然問我和三殿下的事情?”
  
  “奴婢不知?!笔娌菝H坏負u頭。
  
  “這段時間趙若歆就一直呆在她的院子里嗎?沒有什么其他反常的?”趙若月問。
  
  “沒有。”舒草搖頭,“奴婢一直在和青蘭打聽四姑娘的情況,除了聽說四姑娘總是燒得渾渾噩噩的不認人,其他沒聽到有什么反常的?!?br/>  
  “還有她為什么會覺得我喜歡王爺?”趙若月蹙起了眉。
  
  此前她因了未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嫁進煜王府,對外都是宣稱成跟大家一樣懼怕乃至厭煩煜王的,用以不耽誤尋覓其他適合的婚事。
  
  包括在嫡妹趙若歆面前,趙若月也只是偶爾的稍微流露出對煜王一丁點嬌羞好感,用以在趙若歆面前不完全否定嫁入煜王府的這個可能性。好叫嫡妹知道不止她趙若歆一個人可以當皇妃,她趙若月只要想,也是可以成為皇妃的。
  
  但總的來說嫡妹趙若歆也是和其他人一樣,都認為她是對煜王無感,不過是迫于煜王府的威勢才不得不對著煜王虛與委蛇罷了。
  
  可現(xiàn)在,趙若歆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說要幫她?
  
  “奴婢不知。”舒草仍然茫然地搖頭。
  
  “不是讓你盯好了趙若歆的院子嗎?”趙若月氣極,訓斥道:“這點小事都打聽不到,要你有什么用?還有青蘭,她平日里都做什么去了?趙若歆這么大的變化她也不來匯報!”
  
  “奴婢這就去問問青蘭!”舒草連忙說道,掉頭就要朝外面走。
  
  “回來!”趙若月叫住了她,發(fā)怒道:“你現(xiàn)在去找她不是惹人懷疑么?方才你說三殿下過來了?”
  
  “對,三殿下正在前院的大客廳里跟老爺說話呢?!笔娌菝Σ坏鼗卮稹?br/>  
  “你去讓三殿下找機會來看看我?!壁w若月咬著牙說,不安地絞動著手中的帕子:“我要看看是不是他那里出了紕漏?!?br/>  
  夜色寂寥,月光如水銀般滑過庭園,皎潔的照耀在青石小路上,凜冽的寒風裹挾著空氣里的濕氣呼嘯著吹過,將道路兩旁樹木上的枯黃葉子給打著旋兒吹落。
  
  趙若歆攏緊了身上的披風,沉默地走在青石小道上。丫鬟青桔見她情緒不對,也不敢多問,只是上前兩步,打著昏黃的燈籠替她指路。
  
  “小姐,我們現(xiàn)在是去哪里?”青桔問道。
  
  “去祖母那兒吧。祖母今日為我摔了一跤,我得去看看她老人家,順便就直接在祖母那里讓齊太醫(yī)瞧瞧,省得齊太醫(yī)再來回跑了。”
  
  “您不去見三殿下嗎?”青桔猶豫著問,總覺得小姐今晚的情緒不高是和三殿下有關系。
  
  “我現(xiàn)在不想見他!”趙若歆說。“等從祖母那里回來再說吧!”
  
  想到那方繡著銀鉤彎月的素帕,趙若歆就沒來由得氣惱。
  
  她不愿意把席軒哥哥往壞了想,卻控制不住女兒家細膩的心思和情愫,再加上白天里聽到楚韶曜那一番陰陽怪氣的辜負不辜負的話語作祟,眼下她就是忍不住地會把事情往最陰暗的方面去琢磨。
  
  連帶著,她甚至要把三姐趙若月也往壞了的想。
  
  趙若歆怕自己以如今的不理智心態(tài)見到未婚夫楚席軒,會因為自帶的懷疑和焦慮,而一個沖動地對她的席軒哥哥做出什么日后令彼此都后悔的舉動。
  
  譬如扮成趙麻子在外面踢球的時候,她偶爾就會遇到那種不講武德的賭鬼。
  
  這些惡貫滿盈的賭鬼好多都靠踢假球為生,慣常會在球場上使用卑劣手段使得對手摔斷手腿乃至殘廢,從而達到己方贏球的目的。
  
  每當遇到這種不講武德的人,趙若歆就會一個沖動地拿起鞭子去和對方講講武德。
  
  她現(xiàn)在很怕自己也會一個沖動地就去和心愛的未婚夫講講武德。
  
  然而從學堂去往隔壁的長房府邸,勢必要經(jīng)過趙若歆自己的院子。在趙若歆準備拐去通往長房的路時,已經(jīng)在她自己院子的門口看到了那襲熟悉的頎長身影。
  
  那人穿著妥帖修長的寶藍織錦錦袍,外面罩著一件月白裘衣,形貌清逸、身姿挺拔修長,正翹首以盼地站在她的院門口朝這邊望過來。
  
  一如她下午在皇宮梅苑門口時見到的樣子。
  
  君子端方、溫潤爾雅。
  
  “歆妹妹。”那人三步兩步地朝她走過來,一見到她臉上就揚起了熟悉的溫暖笑顏,輕易的眸子里滿是燦爛和柔和,帶著滿滿快要溢出來的雀躍和歡欣:“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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