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苒珺覺得冷,她裹緊了身上的斗篷靠在車壁上,目光呆滯。
東籬見此,低下了頭。
許久之后,怔愣的人才道:“我沒事,只是,做過一個夢,一個,再不想經(jīng)歷的夢?!?br/> “小姐……”東籬喃喃著,這些日子她總是會看到她這般對著某物發(fā)愣,要么是看著天際大半天,連臉頰濕了都不知道。
這樣的小姐,變得比從前還要沉默,周圍仿佛沾滿了悲哀,讓人觸碰不得。
她靠過去,將陸苒珺攬在肩上,道:“夫人去了,三爺也未歸,小姐您要好好的才是,若是真有什么為難之事,奴婢可以為您分憂?!?br/> 哪怕取人性命,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聞言,陸苒珺輕輕地笑了。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車簾被掀開,陸婉清一臉氣悶地坐下。
“這個尹芳華,實在太過分了,都是她,連彭狀元都錯過了?!彼g緊帕子咬牙道。
陸苒珺已然整理好面容,此時根本瞧不出一點兒痕跡,她笑了笑道:“何必為了不值當(dāng)?shù)娜松鷼?,沒的壞了自個兒身子。”
陸婉清撅嘴,“你不知,她是有多討厭,倒是你先跑了,留我一人在那兒應(yīng)付?!?br/> “是你要見彭狀元,又不是我,”陸苒珺搖搖頭,“再說了,我本就不喜與人來往,你又不是不知的?!?br/> 陸婉清看了眼,點點頭,“說的倒也是,那個尹芳華一看就沒什么好心眼兒,你不與她往來最好。”
兩人相視而笑,又靠在一塊兒說起話來。
待回到府中,榮輝堂那里便傳了話,讓丫鬟將她們請了過去。
本就因著尹芳華的事兒不快,陸婉清一聽陸茗又告狀了,頓時便氣不打一處來。
進了正房,她便冷冷地瞪了陸茗一眼,隨即對周氏行了一禮,“祖母,您喚我?”
周氏淡淡地看了看她與身后的陸苒珺,指了曲氏道:“你二伯母喚你。”
陸婉清朝著曲氏行了一禮,“不知二伯母喚婉清作何?”
她一說話,陸茗便小聲地抽泣起來,更抱緊了曲氏,就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見此,陸婉清更為不恥了。
她這個妹妹也不知像了誰,慣會矯揉造作,讓人惡心。
曲氏這回自覺得理,便挺起了腰板兒,說道:“清姐兒,不是我說你,作為姐姐,怎可如此對待妹妹,你今兒個當(dāng)著下人的面兒落了她臉,明兒個是不是就能當(dāng)著下人的面兒頂撞老夫人了?”
陸婉清抿緊了唇,不給她說話機會,曲氏又道:“你身為大房嫡女,凡事得顧著點兒體面,若是到了外頭也也這般,那咱們陸家的臉豈不是都丟盡了?”
“二伯母,”陸婉清冷笑,看了陸茗一眼,道:“您難道不問問我是為何落她臉面么?”
曲氏愣了愣,隨即自主地又忽視了這個問題,“不管是為了什么,你們是姐妹,要互敬互愛,怎能欺負(fù)妹妹?!?br/> “是以,就算她說我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兒,我這個身為姐姐的,也教訓(xùn)不了她了嗎?”陸婉清看向周氏,“請祖母為孫女兒做主,孫女兒還未婚配,擔(dān)不得這樣的污蔑,還請祖母去塘邊為孫女兒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