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夜婉凝驚得從沐浴桶里站了起來,又下意識地坐回了沐浴桶內(nèi),隨后怯怯地問道,“你怎么知道?他說的?還是誰說的?”
“娘娘啊,這還用說嗎?原本皇上已經(jīng)下了口諭禁食,可是到晚上又親自帶人送上晚膳,而且又命人在適宜的時間將熱水準備好,這不是要讓娘娘您侍寢又是什么?”
“這……或許……可能……他良心發(fā)現(xiàn),就那么安排了,不代表要讓我侍寢是吧?”
“娘娘……”
“而且你忘了嗎?馨妃受傷了,他當時那么急匆匆地傳御醫(yī)去給她醫(yī)治,而且還親自抱著她去了倚夏宮,難道這一切還不能證明他的心里只有馨妃嗎?他又怎么可能會讓我這個害得他心愛的人受傷的人侍寢?滟”
依蘭想了想,隨后想出了一個理由:“或許是因為馨妃受傷嚴重不能侍寢也說不定,看來娘娘今夜是好時機。舒骺豞匫”
好時機?可笑!
若是真如依蘭所說,那么她豈不是一個代替別人侍寢的替身?她只不過是解決他的生理需要的工具而已筍。
只不過,宮里的女人又是誰不是呢?
或許也只有那個馨妃是獨一無二的吧?否則他不會再三為了馨妃而處罰她。不是將她打入天牢,就是讓她當眾脫衣,如今又為了馨妃讓她禁食,她又算什么?
換上寢衣之后,夜婉凝回到房中,抬眸卻看到慕容千尋真的換上了寢衣站在床前,難不成他連她沐浴的時辰都算得精準?
“你怎么還在這兒?”夜婉凝再一次口無遮攔。
慕容千尋斂眉向她一步步走來,他每靠近一步都讓她的心緊了一分,他身上總是帶著那樣令人膽怯的氣場,連周身的空氣都寒了幾分。<>
直到他站定在她面前,她忍不住渾身一顫后擠出一絲笑繞到他身后道:“我是說……我是說今天馨妃不是受傷了,皇上應(yīng)該去陪她才對,她說不定到現(xiàn)在都未曾入眠,就等著皇上去臨幸。”
“看起來你似乎不太歡迎朕,莫非你想要住冷宮?”慕容千尋說道。
夜婉凝撇撇嘴走到床邊后自顧自將身子埋到被窩里,隨后悶悶地說道:“反正這里和冷宮也沒兩樣?!?br/>
不知為何,在聽到她這么一說是,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感覺是如此清晰。直到后來他才知道,這個感覺叫心疼,是他從未有過的,而她卻是第一個讓他有這個感覺的女人。
夜婉凝躺在床上面朝床的內(nèi)側(cè),一直聽不到聲響,她以為他走了,卻不料下一刻她的身邊的床陷了下去,是他躺了下來。
難道真要讓她再度侍寢?
想到這個可能,她的胃開始有些難受,開始翻江倒海想要吐。只要被他碰觸,她的腦海里都是他和馨妃在床上情意綿綿的景象,讓她渾身不舒服。
可是又想到自己也是他的妻子,卻不得不跟別人共侍一夫,她心里也開始難受起來。若是她從來都是古代的女人,或許她活得不會這么累,或許她會安然地享受娘娘的錦衣玉食,或許她會學著去討好他以求得他的歡心,或許……
可是她不是,她偏偏經(jīng)歷過二十一世紀的一夫一妻制度,她偏偏有一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
咬了咬唇,在感覺到他側(cè)身要貼近她時,她立刻丟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朝內(nèi)側(cè)躺過去,又將放在床內(nèi)側(cè)的另一條被子蓋在身上,這才覺得舒服了些,胃也沒有那么難受了。
她現(xiàn)在知道,她除非是死,否則這輩子都不能拒絕跟他同床共枕,所以她只能盡可能地跟他保持距離。<>
“你……”慕容千尋的聲音帶著怒氣,可是他卻沒有再往下說,因為她接上了他的話……
“我沒有誰都可以入眠,我也不怕冷,所以不需要誰抱著才能安然入睡,我不需要誰的垂憐,我不需要不完整的……”她突然一頓,她在他面前始終說不出一個“愛”字,因為她知道,對于帝王來說根本不存在愛這個字,而且他對她又何曾有過愛了?恐怕連喜歡都沒有。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夜特別寧靜,她的心很涼。她好想回去,可是,她還回得去嗎?
她將臉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幾縷青絲。即使看不到她的臉,慕容千尋卻能感受到她在難受,他發(fā)現(xiàn)看到這樣的她,他的心里也開始不好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