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只道這女人說的是氣話,也沒怎么理她,畢竟女人比男人要小氣一點兒,這也正常,可接下來發(fā)生的事兒,竟然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
有一些客人,他們看起來吃得很滿意,付錢的時候甚至有人還預定了第二天的包間。
可是另外一些客人,他們的臉色卻不是很好,來這胖子火鍋店吃飯的幾乎全是回頭客,這些食客對味道是很挑剔的,但今天吃了這段火鍋之后,都說味道已經變了,沒有之前那么香了。
我試著跟一位客人解釋我們的用料沒變,他卻沖我大吼了一句:
“味道好不好,你自己去嘗嘗,那鍋料除了辣,根本就沒有其他味道,就跟一鍋鹽水煮出來似的!”
如果只是一位客人這樣說,我會覺得他可能過于挑剔了,但是好幾位客人都這樣埋怨,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見我不相信,那客人把我?guī)У剿麄儎偛懦缘哪且蛔厘X,指著那看起來還是紅亮十足的鍋底非要我嘗一嘗。
取了一雙干凈的筷子,在鍋里撈了一下,我發(fā)現(xiàn)鍋里居然剩了足足半鍋菜,看來他們果然是沒怎么吃。
我決定親自嘗試一下,于是打了一個新油碟后,我撈出了一根煮得相當軟糯的粉條。
這根紅苕粉在鍋中應該煮了相當長的時間了,原本晶瑩透明的粉條已經變成了紅黃色,想必湯汁已經完全浸透進去了。
剛撈出來的粉條有些燙口,我把它放在香油中裹了一圈,適當的降了低了些溫度,順著嘴唇就吸了進去。
果然,除了辣和咸,一點兒火鍋本有的香味都沒有,就跟嚼著一團明膠似的。
粉條是所有火鍋菜中,最吸味的食材,如果連它都這樣,那別的食材更是更是如同嚼蠟了。
深吸了一口氣,我揉了揉鼻子,我懷疑是這兩天天氣太熱了,我得了熱傷風感冒,鼻子不通嘗不出來味道,也是正常。
轉頭看向另一桌,那一桌也還沒收拾,那桌客人走的時候很滿意,還預定了明天的包間。
我讓醒子幫我重新開了火,隨意夾起旁邊的盤子里僅剩的一片牛舌頭,就在滾開的鍋底中心涮燙起來。
牛舌很薄,能透出光來,上下涮了大概有七八秒,就已經卷曲了。
就著剛才那碗香油,我又是一裹,夾了幾顆蒜蓉我就把它放進了嘴里。
剛一咀嚼,我就瞪大了眼睛,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味道,照理說,薄如蟬翼的牛舌根本不容易入味,放在火鍋里涮燙,大多也只能吃到它的本味罷了。
可我在嘗這一片牛舌的時候,只是那么輕輕一嚼,火鍋的香味立刻浸潤到我的唇齒間,簡直讓我欲罷不能。
放下碗筷,我看著這兩口色澤一模一樣,味道卻天差地別的兩口鍋,不禁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下午的時候,沒什么客人,咩咩靠在吧臺里的一個椅子上睡大覺,別看她瘦得跟個排骨精似的,打起呼嚕來卻跟頭牛沒什么區(qū)別。
想著中午發(fā)生的事兒,我的心情有些煩躁,有人敲了一下吧臺,我抬頭就看見了工商局的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