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提了一個的建議,講解了自己的理由,耿仲五也沒說什么,只是哈哈一笑。
三四百礦工,不是三四個,如果租房子,空閑的宅院也不夠,如果建設簡易房,花費更大。
耿仲五傻了才會采納這個建議。
更何況多少年來,特別是剛剛過去不久的九八年暴雨都沒有對礦區(qū)造成什么大的損害,為什么今年會出問題?
方辰也清楚這相當不靠譜,反倒覺得耿仲五很大氣。
如果是其他煤老板,肯定會嘲笑加諷刺,不罵方辰腦子進水,也得罵他杞人憂天。
所以方辰倒是有些羞愧了,連著拉了兩三天的煤,再也沒有去找耿仲五。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干活太累了。
來回八十公里,一天三趟,六次裝卸車,十個小時在車上,要不是年輕力壯,根本頂不下來。
身體累是一方面,心也累。說什么勞動人民最淳樸,越是底層越淳樸,完全是胡說八道。
貨車司機這個群體,魚龍混雜,話里話外坑人的,算是腦子靈活的文明人了,很多就是直接硬杠,裝卸車時插隊,農(nóng)田邊上別車,休息一會兒還想辦法偷卸別家車上的零件。
好在方辰是本地人,父親是運輸業(yè)的大佬,這才勉強不受欺負。
只是炸毛挑刺,說話夾槍帶棒,不斷試探自己底線的人也不少,有時候實在是疏于應付。
必須想辦法收小弟了。
司機群體里有幾個年輕人地位高,比如方佳同,說話辦事有禮有節(jié),而且武力值也不差,據(jù)說在五邑鎮(zhèn)還有幾個把兄弟,在社會面上都有一定影響力。但以方辰現(xiàn)在資歷,根本不可能收服他。
還有幾個人太過于油滑,收服了也沒用。算來算去,只剩下耿青龍了。
耿青龍外號耿二愣子,稍微有些結巴,沒大沒小,不知輕重,有時候做事犯糊涂,所以一直是孤家寡人一個,沒少挨揍。
好在長得皮實,沒臉沒皮,挨揍多了身上又有了一股狠厲之氣,處事的態(tài)度很簡單:打就打唄,贏了我打你一頓,輸了挨頓揍,有什么關系呢?
后來反而打出了名氣。
如果有這樣一個小弟在身邊,那些隱隱約約想挑戰(zhàn)自己的人就要掂量掂量了。
雖然暗地里了解了耿青龍很多情況,也做了些準備,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第四天的時候,方學文告訴方晨,據(jù)可靠消息,因為平安路大車過多,路面損害嚴重,加之政府有圍繞東岳水庫打造旅游景區(qū)的謀劃,交警最近要在平安路上執(zhí)勤。
所以拉煤的工作要告一段落,方辰要換活兒了。
載重八噸的大貨搖搖晃晃進入礦區(qū),按照例行程序裝車車,稱重,然后準備上路,突然看到一輛桑塔納駛了過來。
車門打開,一條壯實的大腿伸出來,正是多日不見的耿曉花。
耿曉花叉腰搖頭問道:“哎,姓方的,咋這么長時間沒去拍你未來老丈人的馬屁了?”
方辰漠然道:“肥狗不擋道?!?br/> “是好狗不擋道……不是……”耿曉花的怒火一下子就迸發(fā)了:“方辰我要打死你!”
等她從地上抄起一塊矸石,方辰的車已經(jīng)消失在一陣黑霧中,耿曉花使出全身的力氣擲過去,也沒夠到金剛的車尾巴。
“王八蛋……”耿曉花發(fā)動了桑塔納就追了上去。
還沒跑一百米呢,耿曉花就看到方辰的車停下來,前面還有幾輛車,一圈人在吵嚷著什么。
看來是出車禍了。
耿曉花下車,看到方辰也從車里出來,幾步過去抓住他的胳膊:“方辰,我有正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