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劉鴻漸轉(zhuǎn)身走出皇極門,裝作回家拿火銃的空當(dāng),一個小黃門從外面一溜小跑沖了進(jìn)來。
“皇上,賊軍又開始攻城了!”小黃門驚慌的沒來得及行禮,一旁還未退下的禮部右侍郎張琦見這小黃門如此無力正想發(fā)作,但一聽到小黃門稟告的消息,馬上就低頭不吭聲了。
崇禎剛走下臺階,聽到消息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地上,幸虧身邊的太監(jiān)王二喜眼疾手快攙住了他。
崇禎面色發(fā)白,被王二喜攙著回到了只屬于他的寶座,半晌不言語,底下的眾臣個個低頭侍立,也不言語,朝堂上氣氛格外凝重。
終于崇禎撐不住了,扶著龍椅站了起來。
“賊軍圍城不退,諸位愛卿有何良策?”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這顫抖不是來自于恐懼,而是肩頭那千萬斤的重?fù)?dān),即使上次圍城時群臣的表現(xiàn)讓他失望至極,即使他恨不得把這些大臣都拉到城頭上守城,但是他不能,他也是從那一刻感覺深深的無力感,他需要幫助。
可底下的大臣左看看、右看看,都默不作聲。
崇禎看向內(nèi)閣首輔魏藻德,雖然現(xiàn)在他看著這些文臣很厭煩,但關(guān)鍵時刻,他這個真正的孤家寡人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商量的人,也真的是悲哀。
“魏愛卿可有對策?”
此時一向口若懸河的魏藻德卻支支吾吾,閉口不言,對于崇禎的垂青甚至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得意。
因為他是知道自己的斤兩的,除了耍耍嘴皮子游刃有余外,對于軍事上一無建樹,更何況是北京城已經(jīng)被打了好幾天,守備不足,如若亂說說錯話,第一個背鍋的就是他。
“魏愛卿但說無妨,只要你開口,我立刻下旨照辦!”崇禎步下臺階,走到魏藻德身邊以示對他的信任。
魏藻德?lián)渫ㄒ宦暪蛟诘厣?,屁股撅得老高,但仍然是一聲不吭?br/> “無能!朕要你何用!”崇禎氣瘋了,一腳踢翻了龍椅旁邊的器皿,崇禎有理由憤怒,他曾經(jīng)那么信任他的內(nèi)閣首輔,在大明危難之際執(zhí)意讓他魏藻德做內(nèi)閣首輔,給他榮譽(yù)、權(quán)力。
可是半年過去,他這內(nèi)閣首輔不僅一無建白,唯一干的事就是倡議百官捐助,大臣們個個哭窮,忙了半年卻只募到十幾萬兩,還不夠關(guān)寧軍一個月的消耗。
如今賊軍圍城,用到你了,你撅著個屁股有什么鳥用?難道能當(dāng)大炮使?
“皇上!”
賊軍圍城,本就是千鈞一發(fā),君臣僵持了許久,滿朝大臣竟然沒人能提出個建設(shè)性的意見。
崇禎大帝也是毫無頭緒的在殿內(nèi)急躁的走動著,劉鴻漸有些為崇禎大帝感到悲哀,終于是從殿門口走過來,開口道。
“是你?愛卿可有破敵良策?”崇禎見終于有人肯站出來說話,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有些喜出望外。
回過頭來見是劉鴻漸,不由得又有些失望,畢竟一個連字都認(rèn)不全的草民又能幫上什么忙呢?可想起之前劉鴻漸給他的驚喜,他還是耐下性子詢問了一聲。
劉鴻漸見崇禎大帝面色鄭重而殷切,彎腰拱手給崇禎行了一個晚輩禮,身旁的禮部尚書陳演皺著眉頭又想發(fā)作,在他看來劉鴻漸奏事不下跪,已是犯了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