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道路下山。
“呼……太可怕了,那個導演實在是太可怕了,居然能做出用小黑屋逼迫創(chuàng)作的壓榨行為,這是對創(chuàng)作的褻瀆,這是對靈感的污蔑,這是對藝術(shù)的詆毀!”
白影勉強恢復過來,強調(diào)道:“不過和我沒關(guān)系,哈哈哈——今天進行了一波取材,劇本必然能順利完成?!?br/> 你剛才的哀嚎真沒關(guān)系?
真正的意思應該是今天進行了一波取材,劇本依舊有著過死線的風險。
雪之下雪乃表情微妙,平時總是很難判斷白影的話,但在創(chuàng)作方面倒是非常容易判斷。
強調(diào)自己能順利完成工作或者為創(chuàng)作抽風,大抵就是黃昏已至。睡眠飽滿,精神很足,肯定就是黑夜降臨或者創(chuàng)作初期。
這次不太一樣,有被抓進小黑屋榨出作品的風險,白影就算想洗洗睡都沒辦法。
“所以你為什么要接改劇本的工作?”
“當然是為了履行黑粉的使命。”
“?”
雪之下雪乃想了下,一針見血道:“自作自受呢?!?br/> 噗——!
白影冷笑反擊道:“勇者豈不是自怨自艾?”
噗——!
“你自找苦吃!”
噗——!
“你自作多情!”
p……“自作多情?你在虛構(gòu)什么……”
“呵,剛才你誤會我是要找你吧?啊、我懂我懂,這是雪之下雪乃的朋友遇到的事情?!?br/> 噗——!!
雪之下陽乃看夠了互相捅刀的樂子,故作不滿道:“喂喂,你們把我這么大個人當空氣,未免不太好吧?”
“姐姐麻煩你先走吧?!毖┲卵┠苏J真道,“我和白菌有些事情想談談?!?br/> 白影了然道:“難怪勇者今晚攻擊性如此之高,原來是想和我決一死戰(zhàn)啊,但勇者還是回去練練比較好……”
雪之下雪乃選擇無視,只是認真看著自己姐姐,用眼神傳達著意志。
“哎呀呀,雪乃醬好像長大了一點點呢?!?br/> 雪之下陽乃微微一怔,伸手搓搓妹妹盤起來的頭發(fā)。
雪之下雪乃沒好氣地拍開對方的手:“姐姐!”
“行吧行吧,那就讓姐姐孤家寡人地離開吧,哭哭……”
雪之下雪乃眼神冷淡,無聲催促。
“加油!”
雪之下陽乃伸手拍拍妹妹胸口,鼓勵一句,旋即噠噠噠地踩著木屐下山。
雪之下雪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不禁深深吸了口氣。
“勇者,我教你一招天地同壽大法,先去泥潭打個滾再和你姐來一個親密擁抱。當你掀飛了屋子,就不會有人在意哪扇窗戶更大……”
“別耍寶了,跟我來——我想和你認真說話?!?br/> 另一頭,雪之下陽乃下山,走向旅館。
讓雪乃醬和那家伙呆在一起,總感覺各種意義上都非常危險,但各種意義上又很讓人安心,還真是復雜啊。
雪之下陽乃隱約有點明白自家妹妹的想法……難怪那家伙總說什么勇者魔王,這是一開始就在堵路吧。
似近實遠?似遠實近?忽近忽遠?真近乎假?假近乎真?
雪之下陽乃不禁敲敲額頭,真是讓人捉摸不透,這種越是試圖靠近,越是飄忽不定的感覺——哈哈,不愧是能把母親都耍得團團轉(zhuǎn)的家伙。
嗯?
“嗯?你有什么事情嗎?隼人?”
雪之下陽乃腳步一頓,看著旅館外面發(fā)呆等候的葉山隼人,笑瞇瞇地喊著親切稱呼。
葉山隼人能感覺到表面熱情的話語里,那針扎似的熟悉冷意,他嘆了口氣說道:“我有個問題……”
雪之下陽乃笑容一收,面無表情道:“爬,你給我爬。”
葉山隼人一怔,這種直接外放的強烈排斥和毫不掩飾的對立話語……他還真的從來沒在對方身上見過。
“放心吧,我以后也懶得找你麻煩,你也不用心懷愧疚,因為我不會原諒你。”雪之下陽乃呼出一口氣,冷淡道,“世界上人多得很,總會有喜歡你的,也總會有討厭你的——不用勉強自己熱臉貼冷屁股,你難受,我惡心,雪乃也不輕松,保持距離對大家都好。”
葉山隼人沉默了一下,復雜道:“還真是不一樣……”
“不一樣?”
雪之下陽乃沉吟,恍然道:“你遭了白影那混球?嗨嗨!你們說了什么?聊了什么?姐姐我很感興趣喲~”
看著當面熟練變臉,笑得開朗熱情,打算套情報的雪之下陽乃,葉山隼人眼角微抖。
一個真正的,并非自己認知中的人,遠比想象得還要復雜。
……
……
夜色籠罩的小河靜靜流淌,對岸城鎮(zhèn)點綴著燈火。
今晚月色很亮,星辰繁多,靜靜的河流便抄襲了幾分天色。
白影格外安靜地走著,雪之下雪乃忍不住打開話題。
“說起來,現(xiàn)在侍奉部和援助部的比分是三比三……”
“嗯?比分是我三你一吧?”
“白菌在試圖篡改我的記憶嗎?”雪之下雪乃微微松了口氣,數(shù)道,“你完成了由比濱的委托,網(wǎng)球部石田守的委托,安心院的委托,我完成了材木座的委托,收養(yǎng)knight的委托,以及你的委托……當然你的委托是進行中,回到千葉剛好半個月,那時候才算完成。”
“嘖?!?br/> 白影咂舌:“勇者的腦子居然還沒宕機嗎?莫非家庭爆破的威力尚且不足?”
雪之下雪乃有點沉默,來陣出的路上各種提心吊膽希望暫時同居的事情不會暴露,現(xiàn)在看來是完全是杞人憂天。因為之后有一個又一個比同居更重量級的事件砸下來,都差點把同居擠出思考范圍。
伸手輕輕捋捋發(fā)絲,感覺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干了,雪之下雪乃伸手將盤起的頭發(fā)放下來,輕聲說道:“是白君幫了忙吧?這種將一切挑開再把問題解決掉的方式,確實很符合白君的做事風格……無論是母親的誤解,姐姐的面具,父親旁觀的理由,白君好像都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將一切梳理得清楚明了?!?br/> 白影擺手:“哈哈哈哈,哪里哪里——我就勉強占九成功勞吧,剩下的還是阿姨和勇者你姐看得開?!?br/> 雪之下雪乃抖抖烏黑柔順的長發(fā),將其散開,晚風輕輕吹動,空氣中浮出一些洗發(fā)露的清香,她借著抖頭發(fā)偷偷翻個小白眼,自顧自說道:“白君要保持這種說話風格也行吧……我很感謝你的出手幫助,至少面對家里不知不覺積累的問題,我恐怕是無力解決,甚至一直以來都不覺得家里能有什么問題,頂多是和別人家不一樣,更加壓抑和嚴肅。”
“如果沒有將一切挑開,把積怨發(fā)泄,將不滿打破,讓大家都看看彼此真實的想法和模樣,或許一切都會向白君表演的小劇場發(fā)展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