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結(jié)果是個恐怖片嗎?我還以為是童話故事!”
一個學(xué)生搓搓胳膊,仿佛還能看到聽到老人拔頭時的場景。
同伴搖頭道:“畢竟是那個白影同學(xué),怎么可能會表演正常的故事?木匠抄斧頭砍腿的一下就夠嚇人的……”
“是啊,如果不是那一下,我都沒想到原來那是人偶不是真人?!?br/> ……
“那個人偶是怎么動起來的?”
“舞臺上好像有線垂下來吊著的樣子。”
“歌是誰在唱?最后致意的那個聲音嗎?”
“應(yīng)該是播放的錄音吧?!?br/> ……
“櫻島麻衣!真是櫻島麻衣?。 ?br/> “可惜櫻島小姐戲份太少了,應(yīng)該演主角才對吧?”
“額,我覺得想演能把手腳換來換去的主角,人類還為時尚早?!?br/> ……
“原來白影正常表演,能演得這么厲害啊。轉(zhuǎn)個身的功夫換衣服和頭套,就能切換出不同的聲音,一個人演幾個人的戲?!?br/> “人偶小姐的配音也是白影吧?我記得以前走廊上他演什么女王和女仆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演兩個角色?!?br/> “完全聽不出來相似性……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行為更讓人印象深刻?!?br/> “……剛才我突然感覺白影很帥氣?!?br/> “現(xiàn)在呢?”
“還得是校園七怪之首?!?br/> ……
“那些歌聲真好聽啊,是誰唱的?”
“肯定不是現(xiàn)役的歌手,要不然早火了。”
……
“你說那個人偶身上的黃金白銀玉和寶石,究竟是真的假的?”
“肯定是假的啊,誰會為了演戲那么搞啊?!?br/> “人偶明明頭做得那么逼真,身體其他部分的配色和細節(jié)卻沒弄?!?br/> “弄出那些細節(jié),就是【嗶嗶片】了吧?!?br/> ……
“父親……”
千反田愛瑠收回望著舞臺的目光,有些按捺不住地側(cè)頭問道:“你覺得人偶小姐最后究竟是死掉了,還是忘記了一切,亦或者假裝自己忘記了一切?”
明明做到了爺爺所說的一切,最后的樣子卻又被爺爺給否定,人偶或許不會死掉,但心會死啊。
“愛瑠?!鼻Х刺锔赣H輕輕嘆了口氣,“你是我的孩子,不是我的人偶,但我要如何確信你是孩子,不是被束縛的人偶?”
你現(xiàn)在依舊堅持著父親曾經(jīng)給予你的目標,這究竟真是你的目標,還是在父親束縛下做出的回答?
“唔——”
千反田愛瑠皺眉沉思,她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源頭確實在父親從小的教導(dǎo),就像是表演中的人偶小姐,遵從爺爺?shù)慕虒?dǎo)去成為一個具有美德的人。被騙過,被幫助過,去幫助過,去拯救過……那些都是人偶小姐經(jīng)歷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簡單脫胎于爺爺要求的事物。
自己如今的想法,源頭是父親曾經(jīng)的教誨,但那只是種子。
開出花朵的,是自己在陣出跑來跑去的足跡,灌溉養(yǎng)分的,是自己和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之間產(chǎn)生的交集,結(jié)出果實的,是自己嘗試去做的一件件事情。
這不是種子,但終究是從那顆種子里生長出來的愿望。
正因為如此,父親才會猶豫和愧疚,無法真正給予認可。
怎么解決?
果然還是得找人幫忙啊,自己不太擅長解決這種問題,只會一個勁兒努力強調(diào),繼續(xù)這么堅持下去,很難得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吧。
我的心中沒有迷茫,所以該毫不猶豫地求助了。
“父親,你先等等!”
千反田愛瑠說了一句,起身從舞臺外圍跑向另一頭,留下面面相覷的父母。
……
人偶和爺爺,大概是說雪之下家的事情?
你們鬧家庭矛盾,那我就把矛盾寫成戲劇來演是吧?可怕的部長。
倒是人偶小姐和稻草人先生……
“守護田地,驅(qū)趕鳥雀的是稻草人,沒有這種任務(wù)的話,稻草人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也不知道部長創(chuàng)作的時候,是不是借鑒了小王子的故事?!北绕蠊劝酸ψ匝宰哉Z道,“因為交換了眼睛,所以才有人偶小姐和稻草人先生。對彼此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特別意義,是擺脫偽物而成為真物的升華?!?br/> “人偶小姐散架的時候都還能說話,很正常,因為她還有稻草人先生的眼睛?最后一副恢復(fù)出廠設(shè)置的表現(xiàn),因為所有經(jīng)歷的一切,都被給予自己目標的人否定,從而一切行為都失去了意義?”
“沒有了人偶小姐的眼睛,稻草人先生就是一堆杵在田地忘了回收的稻草,否定了經(jīng)歷一切的痕跡,人偶小姐就是那個爺爺?shù)暮⒆印!?br/> 倒不是突發(fā)奇想,只是分享一下自己的感想而已。
比企谷八幡:“折木你怎么看?”
“是啊……會讓千反田動搖到那種程度,只有最初給予她方向的人吧?!?br/> 折木奉太郎松開捏著劉海的手指,會出現(xiàn)那種情況,唯一的理由就是千反田和她的父母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不,千反田是堅強的,但在某些時候,那種堅強會呈現(xiàn)負面結(jié)果——強行對峙,寸步不讓,沒有回轉(zhuǎn)余地的沖突。
那樣很可能會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畢竟和父母間產(chǎn)生意見上的沖突……硬來應(yīng)當是最后的手段。
作為一只成功把父母拖到‘兒子好好活著,以后能好好干事兒就ok’的咸魚,折木奉太郎對此深有體會。
要和父母說‘我沒有任何遠大目標和未來想法,只想普普通通地過日子’,那八成得激起來自父母的認真教育態(tài)度。但把話藏著,考普普通通的成績,做普普通通的事情,從來不開口提任何色彩的話語,自然而然就能把父母的期望給壓下來。
雖然之后考總武高,讓父母的想法發(fā)生反彈就是了。
“比企谷,你的父母是什么樣?”
“嗯……”比企谷八幡隱隱明白了什么,“當然沒有千反田或者雪之下家他們那么復(fù)雜……非要說的話,我當他們是父母,他們當我是兒子,就這樣?!?br/> 什么和父母當朋友,認真談話,來自父母的期望和壓力之類的事情,距離自己這個平平無奇的高中生太遠了。
比企谷八幡遲疑道:“如果是家庭問題的話,千反田同學(xué)雖然看著是個長輩眼里的好孩子和乖乖女,但本身可是很倔強的人,總感覺會鬧成自己傷害自己的場面吧……折木,你要就這么看著,等她來找你嗎?這種事情,她能夠來找你嗎?”
“你今天非常煩人,為什么?”
“只是突發(fā)奇想,想要看看部長眼里的世界而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