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不為所動,整個秦府的奴仆有哭泣者,有隨聲附和奉勸者,玲兒更是緊緊的將少公子籍摟在懷里,生怕這一景象嚇到他。
秦朗怒吼著讓人扶走秦夫人,他要秦昭記住這鞭笞地痛,萬不可再犯這般過錯。
藤鞭鞭打的聲音猶如年節(jié)的鞭炮般噼啪作響,縱使秦昭身強體壯,也是搖搖晃晃成欲墜之勢。
府內(nèi)除秦夫人外無人再敢近前,眼看著秦昭已然支撐不住。
少公子籍掙脫玲兒,護到秦昭身前。
“爹爹,不打。”
簡單的兩聲童言稚語,秦朗手中的藤鞭卻再也揮舞不起來,看到秦籍的模樣,就讓他想起秦昭的小時候。
兄弟少時如此相像,又兄弟彼此連心,這莫不讓他想起自己逝去的兄長。
高高揚起的藤鞭緩緩放下,秦夫人見狀忙上前護住秦昭,命人將他抬入廂房。
“難道是我太過自私了嗎?”
秦朗心中想來,作為秦氏家主,晏國的鎮(zhèn)國公,兵馬大將軍。
已年過不惑,所屬希望全部寄托在秦昭身上。
秦氏家族的將來,晏國的未來。
都在這個弱冠之年的孩子。
朝中已是暗潮洶涌,北部邊疆亦是尚未平定,如此家情國難,秦朗不禁長嘆一口氣,盼這孩子能快些長大,接起興盛秦家的重擔(dān)。
適時前頭通傳,宮侍已經(jīng)進入秦府,秦朗不敢怠慢,命人收起藤鞭,準(zhǔn)備接駕。
又過半刻,終于看到一隊宮侍入得內(nèi)堂,皆是紅衣,腳踩黑羽靴,為首者乃是宮中頗為受寵的宮侍,名喚王羽,認得府令王通作得干爹。
但見其抬頭清嗓,攤開圣旨。
“鎮(zhèn)國公,兵馬大將軍秦朗聽旨?!?br/> “陛下萬年,臣秦朗聽旨?!?br/> “宣,鎮(zhèn)國公秦朗即刻入宮,共商北部蠻夷犯境之事,欽此?!?br/> “臣,秦朗領(lǐng)旨?!?br/> 旨意宣畢,按照慣例當(dāng)取十金奉于宣旨宮侍,如此便可探聽些陛下旨意中未曾提到的事。
秦朗坐朝多年,自然知曉這一規(guī)矩,于是命管家黃叔取出十金奉于王羽。
王羽緊皺眉頭,本不欲收,奈何秦朗熱情相贈。
收下奉金,便在耳頭輕語。
“國公小心?!?br/> 其余并不言語,乃帶人退出秦府。
秦朗聽罷眉頭緊鎖,早料到會有大事發(fā)生,只是沒想到來的這么快。
“黃叔,你速去尋找夫人,讓她帶公子們回東平城?!?br/> 那是東平王的封地,他是當(dāng)今王上的叔叔,也是自個的丈人。
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沒有人敢到東平王府要人。
“老爺,您那?”
“當(dāng)然是奉旨入宮,王命豈可違?”
秦朗哀嘆一聲。
“務(wù)必要一路上護住夫人安全,我在書信一封,沿途關(guān)卡看我手令便不會為難你們,切記務(wù)必要將夫人和公子安全送到平城?!?br/> 黃叔多年跟隨秦朗,從未見他如此這般惆悵,已是預(yù)料到有要緊事發(fā)生。
“老奴知道了,老爺,就是拼盡我這條老命也會護住夫人和公子安全的?!?br/> 言語間已是兩行熱淚留下來,秦朗亦是眼眶泛紅,卻是沒有落淚,多年征戰(zhàn)已讓他看透生死,如今似有大難臨頭,只是舍不得這家中親眷,但以己力望能平復(fù)劫難,不至于傷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