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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號019 乘客朋友請注意

時間倒退到一小時前。
  
  大家分隊,那對情侶去了第一候車室。
  
  小個子女人故意把報攤上的書刊翻得很大聲。
  
  油頭男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跟她爭吵,罵她是不是有病,更沒去哄她親她,就自己坐在幾張椅子外刷手機。
  
  兩人還在因為之前的插曲冷戰(zhàn),各干各的。
  
  誰也不理誰。
  
  過了十幾二十分鐘,油頭男把大皮箱拽過來,胳膊疊著往上面一放,頭埋進去。
  
  小個子女人本來還是一肚子的氣,漸漸的沒人跟她說話,她就感覺候車室里陰森森的。
  
  這時候她的感性才減弱了些,理性上升一寸。
  
  害怕不安等情緒都回來了。
  
  小個子女人硬邦邦的找借口喊男朋友,叫他把皮箱里的外套拿給自己。
  
  男朋友沒有反應(yīng)。
  
  她以為他睡沉了,就提高音量喊了好幾聲,還是沒動靜。
  
  小個子女人開始認(rèn)為男朋友根本沒睡,他是裝的,成心不搭理自己,她的感性數(shù)值不受控制的暴漲數(shù)倍,理性被碾的渣都不剩。
  
  再無死灰復(fù)燃之力。
  
  女人臟話夾帶哭腔的罵起來,男朋友祖宗十八代被她拖出來問候了一遍,獨角戲也唱完了,她哭著說:“分手吧?!?br/>  
  “真的,三天一大吵,一天幾次小吵,這還叫談戀愛嗎?”
  
  “大學(xué)的時候我們什么時候這樣過,畢業(yè)了你就變了,看我哪哪不順眼,你算算這才多久,我們?nèi)ツ昶咴庐厴I(yè),現(xiàn)在是第二年的三月份,也就半年多一點點,我們吵過多少次你記得請嗎?你他媽就記得你的游戲!”
  
  “有句話說的是對的,兩個人在一起,總有某個瞬間恨不得殺死對方,我一看你熬夜打游戲,甚至跟公司請假在家打裝備,就想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我累了,每次不管是什么原因吵架,都是我先認(rèn)錯,被你趁機一哄就覺得你真是性格原因才那樣,心里是愛我的,我們一定能結(jié)婚生子,一定能永遠在一起,我也是賤?!?br/>  
  “這次是那女的,上次是你高中同學(xué),你總有你的理由,只要沒上|床|你就沒錯,都是我大驚小怪,沒事找事,神經(jīng)病?!?br/>  
  “我是要神經(jīng)病了,被你給害的,你只是習(xí)慣了用我,你根本沒有多在乎我,患難見真情,去你媽的!”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說死就死,你還管不住你的下半身,好意思打那個大叔,你都不如他,就你的生活習(xí)慣,你到了他那個歲數(shù),身材發(fā)福還會禿頂,你瞧不起他什么?!?br/>  
  “你永遠就只會油嘴滑舌?!?br/>  
  “我也不指望了,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死在這里就死在這里,我認(rèn)了?!?br/>  
  “分了吧,我受夠了,不等回去了,現(xiàn)在就分,立刻分?!?br/>  
  候車室里陷入一瞬的寂靜,之后是女人的一聲瘋叫:“我說分手你聽沒聽見,你是死了嗎??。 ?br/>  
  男朋友還趴在行李箱上不起來,女人直接過去推他,推的很用勁。
  
  他沒有生息的倒在地上,嘴巴張到極大。
  
  里面沒舌頭。
  
  這才有了現(xiàn)在的一幕。
  
  .
  
  小個子女人不能接受現(xiàn)實,個性使然,感情上她拖拖拉拉沒果斷過一次。
  
  分手只是她一時沖動說出來的,跟以前說的無數(shù)次一樣,她說完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jīng)沒了勇氣,心里也不是那么想的。
  
  只要男朋友哄一下就過去了。
  
  然后他們努力活著上車離開這里,回到現(xiàn)實世界,繼續(xù)吵吵和和的過日子。
  
  精神出軌,打游戲,這兩點在以后的吵架中還是會被拎出來。
  
  沒有不吵架的。
  
  換一個還要花時間去從頭開始了解,去經(jīng)營,照樣人心隔肚皮,不到生死關(guān)頭都不知道枕邊的是人是狗,那么不靠譜,不如湊合著過。
  
  現(xiàn)在男朋友死了,這讓她怎么面對?
  
  “都是因為你!”
  
  女人怨恨的瞪著向東,歇斯底里道:“是你讓大家分開的,不然我男朋友也不會死!”
  
  向東懶得給她眼神,粗口都不想爆:“違規(guī)就是違規(guī),扯這么多?!?br/>  
  “不可能!不可能是違規(guī),不可能的?!?br/>  
  女人精神錯亂的語無倫次:“我們是t57的車次,是18號下午的,3291在我們前面,怎么會輪到我們?輪不到我們的,要死也是3291的啊?!?br/>  
  文青吹了個泡泡:“很顯然啊女士,3291的都沒有違規(guī),于是,”
  
  他把嘴里的口香糖卷到臉頰一邊,發(fā)出一個“嗖”的口音,再從原地蹦出去:“就像這樣,跳過去了唄?!?br/>  
  氣氛變得微妙。
  
  女人反應(yīng)不過來,傻傻的站著。
  
  “不懂的話,我可以再講解并示范一次,多了就不行了?!?br/>  
  文青十分抱歉的說:“我會煩的,還望見諒?!?br/>  
  眾人:“……”
  
  裝逼,戲精,變態(tài)。
  
  .
  
  陳仰嗓子干癢的咳了幾聲。
  
  那聲音把女人從失魂落魄中抽離,她眼神渙散的看著陳仰,慢慢想起了什么,空白的腦子里驟然轟隆作響。
  
  “你不是說你用了樓下安檢機送進來的那種衛(wèi)生紙嗎?”
  
  女人內(nèi)心漲滿的悲戚跟絕望全都找到了出口,她惡毒的對陳仰咒罵:“就只有你用了,違規(guī)的是你才對,為什么死的不是你?”
  
  陳仰沒怎么把這句話當(dāng)回事,金屬拐杖卻過去了。
  
  速度快的,老母雞化身的向東都晚了一步。
  
  拐杖砸過來,裹挾著駭人的暴虐,女人本能的尖叫著躲開了,她手腳發(fā)抖的嚇癱在地,披頭散發(fā)的呆呆坐了會,朝著男朋友的尸體爬過去。
  
  然而卻在她的手快要碰到的時候,本能再次控制她的身體,她往后縮,哭紅的眼瞪大,里面是掩蓋不住的驚恐。
  
  或是覺得自己不該這樣,那是自己談了四年多的愛人,死了也不該怕。
  
  可她又無法抵抗本能。
  
  再想到他們在車站都是一起活動,他違規(guī)了,她搞不好也是。
  
  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死了,女人捂住臉痛哭起來。
  
  哭著哭著就發(fā)出崩潰的凄厲叫聲。
  
  “啊啊啊——”
  
  周圍人里,只有文青瞇起眼直直的看著。
  
  每當(dāng)看到別人無助絕望的時候,他那張普通的臉上就會露出怪異的笑容。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似乎沒有什么比那更有趣的了。
  
  人生都得到了升華。
  
  所以他很喜歡任務(wù)世界,這里能滿足他的一切。
  
  .
  
  陳仰撿起拐杖,擦擦,遞給氣壓很低的少年,對其他人問道:“3291的都有誰?”
  
  候車室里沒有聲音。
  
  一兩分鐘后,人群最后的林師兄舉了下手:“我跟我?guī)熋檬??!?br/>  
  陳仰看了眼日式哥的師妹,不知道怎么了,狀態(tài)很不好,還在不停的擦臉。
  
  已經(jīng)擦的很紅了。
  
  她還在擦,要換層皮似的。
  
  瀟瀟沒察覺到陳仰的視線,她干嘔了幾聲,突然吐了出來。
  
  “嘔……”
  
  接著又吐了一大灘,沒消化的食物全吐了出來,后面就往外嘔酸水。
  
  大家都嚇一跳。
  
  “怎么了,怎么吐成這樣?”
  
  要不是他們知道3291的沒有違規(guī),看到瀟瀟這么吐,他們早跑了。
  
  林師兄拍拍瀟瀟的后背,解釋道:“我?guī)熋贸詨亩亲恿?。?br/>  
  瀟瀟抹掉黏到嘴邊的發(fā)絲,對林師兄哀求的說:“快,快帶我離開……”
  
  林師兄趕緊扶著她出了第五候車室。
  
  一出去,瀟瀟嘔吐的反應(yīng)就減輕了,她推開林師兄,撐著墻往第一候車室方向走。
  
  林師兄不放心的把手放在她身后,虛虛扶著:“怎么了?”
  
  瀟瀟搖頭。
  
  林師兄的眼里露出挫敗:“瀟瀟,我知道你不喜歡依靠別人,可現(xiàn)在情況特殊,這里不是真實世界,你可以不必太要強,有什么事跟我說說,我雖然不是多有本事的人,但我起碼能幫你出出主意,也不會害你?!?br/>  
  走在前面的瀟瀟緩慢停下來,沒回頭:“我只是惡心。”
  
  林師兄以為瀟瀟說的是惡心他,臉色頓時一白,身體也僵在原地。
  
  “本來我沒多想,我只當(dāng)是個夢。”
  
  瀟瀟撐著墻的手指蜷起:“那個男的死了我也沒往那方面想,當(dāng)我知道他死的時候嘴里沒了舌頭,我就……”
  
  林師兄聽到這里活了過來,正色道:“什么夢?那個男的怎么你了?”
  
  瀟瀟的指甲摳住墻皮。
  
  “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林師兄擔(dān)心她把指甲摳斷,“夢就只是夢而已?!?br/>  
  “不是?!?br/>  
  林師兄沒懂:“什么?”
  
  “不是夢?!睘t瀟打了一個寒顫,“不是夢,不是?!?br/>  
  她回頭,通紅著眼,哆嗦著說出事情經(jīng)過。
  
  林師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是不是你想多了?”
  
  說完他就沒了話聲。
  
  哪有那么巧。
  
  瀟瀟想起夢里的那種蠕|動跟滑|膩,她又開始擦臉,力道漸漸失控,指尖刮上去,臉上出現(xiàn)了血痕。
  
  她卻不知道疼,神情有幾分魔怔。
  
  林師兄慌忙按住瀟瀟的手:“別擦了,瀟瀟,快停下來,我?guī)闳ハ茨槪椰F(xiàn)在就帶你去!”
  
  “沒用的,我忘不掉了?!睘t瀟的眼里流出淚,沒有一絲光彩。
  
  “那個男的已經(jīng)死了,鬼魂也在這里,去不到現(xiàn)實世界,我們不一樣,我們沒違規(guī),等到檢票的時候就能回去了?!?br/>  
  林師兄看得難受,哽著聲音說:“離開這里,你慢慢就能放下的,要是放不下,我?guī)闳タ葱睦磲t(yī)生,總有辦法的?!?br/>  
  瀟瀟聽林師兄說了這些,慢慢有了一點生機。
  
  .
  
  其他人都還在第五候車室。
  
  他們很想知道規(guī)則是什么,也羨慕3291的,竟然能全員避開。
  
  現(xiàn)在只知道一對師兄妹是那個班次。
  
  肯定還有。
  
  人群里出現(xiàn)了暗搓搓的打量。
  
  “既然跳過了3291,說明這個班次是安全的?!?br/>  
  “是啊,沒事了?!?br/>  
  “到底還有誰啊,別藏著了,到點了不都要去候車?!?br/>  
  “就是,沒必要的,現(xiàn)在危險的是我們這些最后兩班車次的人?!?br/>  
  “……”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試探,場面滑稽又現(xiàn)實的讓人不寒而栗。
  
  然而還是沒人站出來。
  
  那趟車真的只有兩個人嗎?
  
  .
  
  陳仰沒參與試探,他在看油頭男的尸體,身上沒傷痕沒血跡。
  
  就是嘴還張著,張到最大,怎么都合不上。
  
  規(guī)則殺人要么極度血腥,要么平平淡淡中帶著悚然。
  
  陳仰收回的視線徒然卡住,轉(zhuǎn)向尸體旁邊的椅子上,那里多了一截舌頭。
  
  周圍的人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說明看不見。
  
  那就是鬼舌頭。
  
  可怎么只有鬼舌頭。
  
  人呢?
  
  陳仰很快就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那鬼舌頭滑去了小個子女人那,扭啊扭的,把他給惡心到了,忍不住拽走朝簡的一根拐杖,大力一戳。
  
  別人看的是陳仰戳地面,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陳仰把拐杖還給朝簡,若無其事的說:“是我看錯了,我還以為是個蟑螂?!?br/>  
  朝簡什么也沒問。
  
  陳仰主動跟他耳語:“我戳的是鬼舌頭?!?br/>  
  朝簡低眸掃他,不怕了?
  
  陳仰咳了咳,光顧著惡心了。
  
  那舌頭不知跑哪去了,應(yīng)該不會再出來了。
  
  .
  
  向東催大家回去繼續(xù)看書翻報,看完的下樓查找信息。
  
  “我知道還有3291的沒站出來,但人數(shù)不會多,你們這些人主要是在最后兩班,t57跟k1856?!?br/>  
  “現(xiàn)在第二輪死的第一個是t57的,你們還在等什么呢,等死???”
  
  向東兩句話下來,他們都白著臉離開。
  
  不為別人,也要為了自己早點找到線索。
  
  向東湊到陳仰左邊,借著身高優(yōu)勢,視線越過他去看他右邊那位,三分警惕七分狠厲。
  
  繼而又是羨慕嫉妒,還有那么一分不太想承認(rèn)的畏懼。
  
  以后絕不要再跟那位一個任務(wù)。
  
  比他還暴力。
  
  “瘋狗”的稱呼他心甘情愿奉上。
  
  一對比,他都正常多了。
  
  他媽的,他這臉上的傷跟后腦勺的傷都來的不值,要是真吃了陳大白菜那還行,不冤。
  
  問題是,手都沒摸到。
  
  向東肝疼:“陳仰,你是不是t57的車次?”
  
  陳仰說:“不是。”
  
  向東噴出來的氣息都粗了:“3291?你他媽是下一班?豈不是馬上就要走了,那老子留在這得多無聊?!?br/>  
  陳仰:“……最后?!?br/>  
  “最……操,一班車啊咱們,那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不說?!?br/>  
  向東把氣給平了,簡直對他無語:“頭怎么樣?”
  
  陳仰說:“還能撐?!?br/>  
  .
  
  正當(dāng)陳仰要喊上朝簡出去的時候,癱在地上的小個子女人突然出聲。
  
  “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腳,讓我男朋友替你死的?”
  
  這說法讓陳仰蹙眉:“我跟他無冤無仇。”
  
  女人呆愣了幾秒,手指向一個快走到門口的人影:“那就是你!”
  
  “你干的對不對?”
  
  孫一行受驚的縮了縮肩,慢吞吞轉(zhuǎn)過身,攥緊自己的公文包:“我沒……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你干的!他打了你,你就要他死!”
  
  女人死死瞪著孫一行,像是要撲過去把他咬死:“你說啊,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孫一行惶恐的不斷搖頭:“沒有,我沒有。”
  
  陳仰正要說話,后面冒出一個聲音。
  
  “女士,文明點,我們是人,不是狗,不要亂吠。”
  
  文青走到孫一行那里,扯住他的頭發(fā),把他垂在胸前的腦袋撈起來:“你摸摸你的良心說,就他這蔫炮樣,能做出這種事的嗎?”
  
  男人抖著腿,顴骨青紫,嘴破皮,被打充血的眼耷拉著,碎裂的眼鏡掛在高腫的鼻梁上面,樣子凄慘。
  
  可憐的讓人來氣。
  
  .
  
  小個子女人眼神一虛,強詞奪理道:“那被欺凌久了,心理肯定會出問題,很多這樣的案子,表面膽小懦弱,背后就……就……”
  
  “呵呵,社會與法都要搬出來了,遭過欺凌的人還要被你編排,放過他們吧,命運夠慘了。”
  
  文青笑了聲,捏著硬幣轉(zhuǎn)了轉(zhuǎn):“你男朋友就是違規(guī)了,不要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他這死法人是做不到的,別掙扎了,成年人要學(xué)會面對現(xiàn)實?!?br/>  
  小個子女人發(fā)現(xiàn)自己對鬼的恐懼都比不上這個人。
  
  一定是受過什么……
  
  “砰”
  
  一枚硬幣掉到了她手邊,她一顫。
  
  文青彎腰撿起來:“哎,女士,我們知道你跟你男朋友感情深厚,他死了你很難過?!?br/>  
  他嘆口氣,輕聲安撫的說:“別擔(dān)心,你們很快就會團聚的。”
  
  女人驚恐的劇烈顫動幾下,嚇昏了過去。
  
  .
  
  “什么背傷過度,還一副要為男朋友報仇樣,就是僥幸的想是人為的,不是違規(guī)被殺,那她這個一直跟著的女朋友也就沒違規(guī)了。”
  
  文青戲演完了,累了,精神面貌都萎了一截:“智障就是智障,毫無驚喜?!?br/>  
  向東指著文青喊馮老,一臉吃屎的表情:“老頭,他這么裝逼,你還跟他組隊?受得了?。俊?br/>  
  馮老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解答:“沒組隊,不存在的,就是有緣碰上,裝逼是一種風(fēng)格,如今這社會不是以前了,百花齊放?!?br/>  
  “…………”
  
  陳仰尋思地上那女人的話:“你們說,能不能讓人替死?”
  
  “打個比方,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則,得知自己用了衛(wèi)生紙要死了,但只要我把另一包給別人,想辦法讓他用,我就能逃過一劫?!?br/>  
  “可以,規(guī)則允許的話,什么都可以,要是能替換,都會那么做?!?br/>  
  馮老背著手往外走:“人是自私的?!?br/>  
  文青追上去:“馮老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了嗎?我年輕沒經(jīng)歷,你跟我說說,讓我漲漲見識……”
  
  .
  
  隨著馮老跟文青離開,孫一行也走了。
  
  向東要上孫一行那邊,他倆一個候車室。
  
  這都是陳仰的意思,讓他看著點,不然他能管這破事?
  
  畫家落后向東幾步,一頭長發(fā)散在肩部以下,發(fā)質(zhì)很好,沒油沒干燥開叉,很柔順,跟他蠟黃的,過于瘦削的臉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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