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著土坡走到高處，這里綠化做得很好，和風(fēng)習(xí)習(xí)，鄭老師指著藏匿于遠(yuǎn)處大學(xué)教學(xué)樓后面的一座山說：“這就是我們學(xué)校的后山，當(dāng)時范雄去的就是那里。你們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這問題問旁人倒還罷了，解鈴那是專門研究鬼的專家，他笑笑沒說話。我說：“那得看鬼是怎么定義的了?！?br/>
????鄭老師點點頭：“恐怕誰也說不清鬼到底是什么?！?br/>
????“那天晚上范雄去了以后，然后呢？”解鈴問道。

????鄭老師嘆口氣：“誰也不知道她那天晚上經(jīng)歷了什么。幾天后，我到倉庫和她聊天，發(fā)現(xiàn)她的神色和行動不太對勁。怎么說呢，她原來和我也算溝通愉快，有什么說什么，可我那次就發(fā)現(xiàn)她心不在焉，藏了很重的心事，她表現(xiàn)得更加孤僻和陰霾，這種變化是我不喜歡的。我一直希望她至少以自己的方式，能夠陽光地去對待生活。當(dāng)時，她問了我，剛才問你們的問題，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她便把那天晚上偷著去舊樓招魂的事情說了，我狠狠批評，她當(dāng)時看著我的眼神，”鄭老師頓了頓：“很難琢磨。她只說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后來，就出了她要被開除的大事?！?br/>
????我們靜靜聽著，都預(yù)感到事情有很大玄機。

????在夜探舊樓之后，范雄的行為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鄭老師發(fā)現(xiàn)，她閱讀書籍的方向發(fā)生了改變，開始閱讀各門宗教的經(jīng)典，以及各種不上臺面的玄學(xué)。鄭老師和她勉強溝通了幾次，范雄只說，她在尋找自己的神。她說，沒意識到神的存在，沒有和神有溝通**的凡人是悲哀的。

????鄭老師發(fā)現(xiàn)，范雄的那臺笛卡爾儀器沒有了，不知是損毀還是藏了起來，至少再也沒見范雄使用過。而范雄，又開始設(shè)計一個新的機器。

????為了這臺機器，范雄主動找到鄭老師，甚至買了很多禮物。范雄想委托鄭老師，找?guī)讉€計算機很厲害的人，要能編程能設(shè)計，她可以付錢。在這個舉動上，鄭老師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范雄開始學(xué)會用世俗的手段來對待世俗人。而這些一直是以前的她不理解和不屑于去做的。

????這種變化在其他人看來，不算什么，可從鄭老師的角度來看，范雄這種思維模式的轉(zhuǎn)變絕對是革命性的。一個木訥孤僻的人突然變得能融合人群，這怎么看怎么值得欣喜，可鄭老師對我們說，她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可怕。

????在她看來，范雄變成了一個能深深隱藏自己想法，性格透著陰狡，甚至黑暗的人。

????打個比方，智能機器人突然一天變成了人。它不但具備人的狡詐陰險和惡毒，而且因為它是機器人，又不受人類情感和**的干擾。也就是說，它不用理解什么是道德，道德對它沒有任何束縛力。

????它的行為沒有底線。

????說到這里，鄭老師看我們：“你們一定認(rèn)為我太矯情了，從學(xué)生送禮這一點點變化就看出這么多。其實，范雄這樣的人我經(jīng)歷過也看過，那是上個世紀(jì)六七十年代的中國，幾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可怕。”她頓了頓，慢慢說道：“包括我自己?！?br/>
????鄭老師還是幫助了范雄，幫她找來兩個計算機系的高材生。鄭老師以為這兩個高材生也僅僅是因為看在老師的面子，不得不去應(yīng)付差事，誰知道他們?nèi)齻€人一呆就是一個學(xué)期，范雄不知用了什么魔法，讓兩個人日以繼夜的工作。在學(xué)期末，范雄制作完成新工具的草圖。

????鄭老師去看了計算機編排出來的這臺工具工作演示動畫。她看著天空，對我們說：“這臺機器，就不是人做的。”

????這臺工具叫做“引力mae”，中英文混雜。整臺工具有兩個主體組成，分為一左一右，中間以導(dǎo)管相連?？瓷先ハ袷且粋€人類大腦。左邊的空間叫做物理實驗空間，右邊的空間叫做靈魂收集空間。具體實驗是這樣的，把實驗者投入到左邊的空間，里面會灌入一種力，范雄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力源，她構(gòu)想的這種力應(yīng)該是高強高壓，能夠徹底摧毀肉身，不留殘渣。實驗者在這種力的作用，就像裸身進(jìn)了外天空，整個身體全部摧毀，肉身寂滅，能夠釋放出最純粹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