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再次登上了第十三層,那嗜賭之人依然端坐在那里,手中拿著那寶盒,若有所思地輕輕搖晃著。他望了雷無桀一眼,幽幽地說:“回來了?豆?jié){可還好喝?”
雷無桀笑了笑:“等我打完十六層,請你喝一碗?!?br/> “狂妄?!蹦侨撕鋈粚⑹种械膶毢幸粩S而出,雷無桀急忙把頭一擺,躲了開去,寶盒在空中劃了一圈,回到了那人的手上,他嘴角勾勒出一道奇怪的笑容,微微一挑眉:“大,還是???”
“大?!崩谉o桀幾乎沒有猶豫。
“大?”那人微微瞇起眼睛,慢慢掀開一條縫,臉上再度露出了那一副惋惜的表情,“可惜啊,可惜。你沒有繼續(xù)第三輪的機會了?!比欢@一次,雷無桀卻察覺道,在那人說著惋惜的時候,手指輕輕地敲了一下底部,不輕不重,緊緊就那么一下。
“就算是輸,也想著親眼看著自己輸?!崩谉o桀在那人準(zhǔn)備掀起寶盒的那一刻,忽然身形一動,紅影一閃,已經(jīng)奪過了那個寶盒。
那人只是一愣,也是不怒:“也好?!?br/> “真的好?!崩谉o桀做不到那人那般的云淡風(fēng)輕,很大搖大擺地用手指彈了一下寶盒的底。
“你!”那人大驚失色。
“讓我看看,我到底該如何止步于這十三層吧!”雷無桀一把打開了寶盒的蓋子,四,五,五,他忍不住大笑起來,“大的不能在打!”
那人的瞳孔驀然縮緊:“你怎么會知道?”
“我有個朋友和我說,他在天啟城千金臺曾經(jīng)贏過一座城池。他說你這樣的,不過是些小伎倆?!崩谉o桀將寶盒扔還給了那人,“第三局吧?!?br/> 那人接過了寶盒,不再是那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目光變得凜冽,他慢慢地晃動著寶盒:“很好。那你猜,這一次,你該撥還是不撥?”
雷無桀愣住了。
在這個小伎倆已經(jīng)被拆穿之后,底層的隔板已經(jīng)并不神秘,但若是雷無桀第一手就猜對了,守閣人反而沒有撥,那么到了雷無桀的手上,因為懷疑對方做過手腳,所以那么輕輕一撥,勝負(fù)就再次顛倒過來了。但若是對方撥了呢?
所以到底要怎么選?那人若有若無地輕輕晃動著手指,這一次雷無桀沒有辦法肯定了。
“賭術(shù)從來都只是一些小伎倆,所謂賭局,從來都是賭心!”那人手中的寶盒越晃越快。
“好!”雷無桀終于開始對這賭局來了興致,大喊一聲,在寶盒落地之前,就說道,“這一次,我還是賭大!我朋友和我說,所謂賭,就是賭自己會贏。只要你相信自己會贏,那么就一定會贏!”
“買定離手?”那人朗聲道。
“離你的手?!崩谉o桀忽然一腳將面前的桌子踢得粉碎,一步跨到了那人的面前,一把向那個寶盒抓去。
“來得好?!蹦侨藢毢幸话讶悠?,提掌就對雷無桀對了一掌。
兩人同時倒退三步,雷無桀身上騰起一陣熱氣,那人的臉上泛出一道紫光。再度向前又對一掌,那落下的寶盒再度被擊起,里面得三顆骰子從寶盒里飛了出來,雷無桀搶走了其中一顆,隨手一丟,釘在了墻上:“六!”
那人也奪走了一顆,看也沒看,也隨手釘在了墻上:“一!”
還剩最后一顆骰子!
雷無桀與那人再對三掌,這一次兩個人都沒有再退,雙掌相抵,真氣騰涌,那枚骰子沒有落下來,反而懸浮在了空中。
“好內(nèi)力。”那人贊道。
“你的功夫,比你的賭術(shù)要更強?!崩谉o桀也笑了笑。
“這對我?!蹦侨艘獡u了搖頭,突然身上紫氣暴漲,“可不是什么贊美啊!”
雷無桀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咬了咬牙,喊道:“火灼之術(shù),祭!”這一次他第一次將火灼之術(shù)提升至離火境,感覺渾身真氣洶涌而出,幾乎無法控制。但是更驚詫的應(yīng)該是這十三層守閣人,他本以為對方已經(jīng)黔驢技窮,自己全力以赴后明明占盡上風(fēng),可是這雷無桀忽然之間似乎又強行將自己的真氣提上了一層,他只感覺自己與雷無桀相交的手掌,像是被烈火炙烤一樣疼痛。
雷無桀一雙眸子變得通紅,身上的紅衣無風(fēng)自舞,他感覺自己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火焰:“這一局,是我贏了?!?br/> 守閣人卻也不肯退后半步,身上的紫氣卻越來越弱。
那顆骰子卻沒有繼續(xù)懸浮下去,而是在空中晃悠了一個圈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六!我贏了!”雷無桀雙掌一推,一身熱氣漸漸散去。
守閣人連退七步,跌坐在了地上,望向地上那個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