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已經(jīng)栽種到了院子里了。
秋天的尾子還薅了一點銀杏樹的落葉在院子里,讓本來有些深色的院子又點綴了金黃色,組成了一副明暗交替的色彩濃烈的油畫。
在銀杏樹落葉范圍的邊上,還白了一張小茶桌,四把藤椅。
這個時候,如果沏一壺茶,坐在旁邊襯托著金色的地面,讓人有種“樹樹皆秋色,黃葉何翩翩”的秋暖妝濃。
榮羽端著一杯茶,就這樣坐在藤椅上。
自從將私房菜的訂餐時間改在了晚上之后,他從早上到上午就有了更多的時間,來消磨一下心情了。
老杜過來坐過一次,和榮羽喝了一壺茶,看了看那顆銀杏樹。
“好樹啊,真好!”
臨走的時候,拍了拍樹干,然后背著手離開了。
黃甲看他佝僂的背影說道:“這老頭到底舍不得?!?br/> “放屁!”聶小青不屑的說,“來這邊裝腔作勢的。就是想看看,哪個冤大頭把這棵樹給買走了?!?br/> 這兩人都說的不準(zhǔn)。
老杜就是純粹的想過來串個門,認(rèn)個臉熟。買樹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張德勝,但是種樹的人確實藝廚的榮羽。再加上老杜的那小心思,怎么也得過來看看。
只不過老杜最近有些煩心。
去他茶館里打麻將的那些大爺大媽們,每個地兒去了。還有人怪老杜把茶館租出去了,認(rèn)錢不認(rèn)人,多年的老交情都不顧了,掉錢眼里去了。
于是有人就組團(tuán),在老杜的院子前面跳廣場舞。
每天的六七點左右,就一群老頭老太太過來,放著大喇叭的廣場舞的音樂,跳“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搞得準(zhǔn)備開業(yè)的王鐵軍不厭其煩。只好反映到了老杜這邊來。老杜只好勸說老頭老太太們,結(jié)果還被人懟得啞口無言,有理沒地兒說了。
不過這么大的喇叭音樂,也影響到了街道對面的榮羽這里。
雖然不是很嚴(yán)重,但是到底還是有點噪音。只不過將包間的門一關(guān),將噪音隔絕,也不是不行。但是就少了那種“推窗小筑前,杏葉滿秋池”的意境了。
民警也來過,社區(qū)的工作人員也來過,就是不頂用。
黃甲偷偷的對榮羽陰戳戳的笑:“王鐵軍這次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還沒開張,就搞成了這樣,遲早要黃。”
“還不如說你哥遲早要黃!”榮羽笑,“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肯定是不行的。我早就告訴過你了,你的根基不在你哥的那些公司,而是在藝廚?!?br/> 黃甲嘆氣:“我知道啊,藝廚好,我才能好。但是羽哥……藝廚再好,每個月的流水是有限的啊。我哥那邊可是掌控者上億的資金?!?br/> “藝廚是你的招牌,如果招牌都看不住,你還能干啥?”榮羽覺得自己不能說得太透徹了,這些東西,都得靠黃甲自己去悟,急功近利肯定是不行的。
藝廚這個招牌打好了,就可以成為黃甲通向家族的一個基地。
可惜有很多人看不明白,或者是看得明白,做起來卻又急于求成的舍棄自己的根本。黃甲現(xiàn)在就是那種心猿意馬的。
看著自己的哥哥倒霉,他高興,看著自家的生意虧損他高興。
這種心態(tài)遲早會成為他進(jìn)一步上升的魔障。
這種上升不是搶奪家族生意上的上升,而是心境上的上升。
“你呀,你呀!”榮羽用手指了指他,“給我倒杯水?!?br/> 黃甲就給榮羽倒了一杯茶。
“眼界就這么點點啊,總盯著自家的生意窩里斗,有什么意思?你本身是富二代,但是現(xiàn)實卻是你這個富二代名不副實啊。與其盯著家里的那點兒家產(chǎn),搞內(nèi)斗,搞內(nèi)耗,那點家產(chǎn)遲早會耗光了。特別是以后你爸不在了,都不夠你倆兄弟折騰的。”
“那怎么辦?”
黃甲摸了摸頭。
“那就轉(zhuǎn)換一下身份啊,把富二代的身份轉(zhuǎn)換成富一代!”
“另起爐灶?那得多大的精力啊,再說了,我也沒那錢?。 秉S甲苦笑,“羽哥,你就別逗我了。”
“融資啊,找你爹融資。”
“融資我能做什么?”黃甲問。
“能做什么我不知道,而且現(xiàn)在你還確實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藝廚。不過這個方式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茨阕约涸趺聪朕k法了?!?br/> 榮羽說的其實很簡單。
既然不搞窩里斗,那就將窩里的資金以融資的名頭抽調(diào)一部分出來,然后另起爐灶。至于另起爐灶做什么,榮羽暫時也不會告訴黃甲的,因為黃甲現(xiàn)在的心境還不夠。
太浮躁了,急于求成說不定就是害了他。
喝完了茶,榮羽都不管黃甲,在整個小院子巡視一圈。
現(xiàn)在榮羽將這個私房菜當(dāng)成了自己的領(lǐng)域。巡視領(lǐng)域,就是領(lǐng)主最喜歡干的事情,雖然這私房菜的領(lǐng)域不大,前院后院轉(zhuǎn)一圈用不了幾分鐘,但是那種滿足感是無法形容的。
黃甲還在思考自己應(yīng)該用個什么項目從自己老爹那里,騙一些錢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