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從心在蟬鳴寺扮演了五年的唐治,那可是沉浸式全實景的五年演技訓練。
只要不是一頭豬,經(jīng)過這么五年的錘煉,想要掩飾自己的真正情緒,都可以出神入化。
而且為了這一天,事先他已做過了很多的心理準備,如今又怎么可能讓李公公看出什么端倪來。
“太好了!”
唐治放下飯碗,一臉興奮地道:“昨日行色匆匆,都還沒來得及和皇叔他敘一敘家常呢,正想著要請皇叔前來一見。
朕能安全抵達朔州,全賴皇叔之助。李公公,一會兒皇叔來的時候,你要早早告訴朕,朕要親自出迎!”
唐治興沖沖地說著,李向榮則笑瞇瞇地欠身道:“奴婢遵旨!”
“哦,對了!”
見李公公要躬身退下,唐治又順手拿筷子點了點坐在他側面的賀蘭嬈嬈。
唐治貌似很隨意地道:“秀兒采女,以后就封為御前女史了,隨侍在朕的身邊。”
李向榮深深地望了賀蘭嬈嬈一眼,馬上又把目光收了回來。
他那滿臉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兒:“奴婢遵旨?!?br/>
這御前女史,乃是掌管朝見、宴會、導引贊相之事。
與皇帝的關系自然十分密切。
如此看來,這位在皇帝微末之時就隨侍在他身邊的姑娘,還是很得皇帝寵愛的。
之所以沒有給她一個高一點的妃嬪名號,顯然是因為這皇帝此時心里還有點不托底兒,所以謹小慎微了一些。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這位天子不僅知進退,而且還很念舊。
當然,這位秀智姑娘模樣兒生得俏媚可人,也未嘗不是她能固寵的一個原因。
李公公暗暗思忖著。
賀蘭嬈嬈聽了唐治的話,妖嬈的蛾眉微微一挑,心中有些滿意。
果然,他不給自己高階妃嬪名號是對的。
如果真被封了妃,怎么可能還有機會接觸外臣外務,那就只能幽居深宮了。
這事兒,的確是他思慮的更周詳一些。
就像掐好了點兒似的,早膳之后,唐治剛飲了一盞溫茶,李公公便來稟奏,北朔王的車駕即將趕到行宮大門。
唐治聞言,立即放下茶盞,風風火火地迎了出去,反正他也沒有旁的事。
這個時代的天子治理一個偌大的國家,國務當然繁忙。但是對唐治來說,事兒卻不多。
因為他除了升朝坐殿,其他時候也沒什么事了。
而這個時代的朝會,一個月也才只有三次,分別是每個月的初五、十五和二十五。
但是,唐治畢竟剛剛就位,而且他是昨天冒雨趕來了,人一到就直接是各種繁瑣復雜的儀式,就連唐浩然和安載道這兩位最重要人物,都沒有時間和他敘談一番。
所以,至少在這兩天,他會見臣僚的事情怕是少不了的。
那些各大士族門閥的人,自從到了朔州之后,也有一段時間了。
但是他們就沒有一個見過皇孫唐治,如今應該也會進宮覲見,和唐治接觸一下。
唐治對朔北而言,雖然象征意義遠遠大于實際作用,但是多多少少總歸是有些作用的。
如果唐治是個可造之材,也能提振一下北地門閥的信心。
所以,這既是唐治對他們的一個了解,也是他們對唐治的一個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