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茫然地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
他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本來計劃的好好的一件事,竟然出了這許多差錯。
繼九骨被空空兒給殺了!
而本該被擄走的謝小謝,也換成了安青子。
偏偏叱豆渾與禾昭又聽從了他的“良言相勸”,換了更隱秘的藏身之所。
他,該往何處去尋?
……
唐治一回宮,便發(fā)熱喊冷,蓋上被子捂汗,不再見人了。
皇后失蹤的消息很快就在宮里傳開了。
屁股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不過已經可以側著身睡覺的三葉五弦、七思九真,一水兒側臥榻上,宛如四道曲線曼妙的山水,婀娜多姿。
“陛下真是個多情種子,今夜他宿在皇后寢宮呢,想必是為了睹物思人。”
“是啊,陛下憂切皇后娘娘的安危,都急病了。”
宮里很多人都說皇帝沒見過世面,被這殺人擄人的場面給驚嚇到了。
不過,女人是感性動物,對一個男人有好感時,怎么看他,都是從好的一面去解讀。
你摳腳那是粗俗,她喜歡的人摳腳,那就是獨立特行。
所以,在她們四人眼中,唐治卻是因為擔心皇后安危,這才急病了的。
唐治此時自然不是真的誰都不見,賀蘭嬈嬈、南榮女王、徐伯夷這些絕對可信或者此時可信的人,他還是要見的。
他稱病,是為了給人一種外強中干的懦弱印象,但最主要的是,避免在此時與安載道、唐浩然這些老狐貍打交道。
雖說計劃很完美,但是跟這些老人精說多了,只怕會被他們看出什么來。
就連謝飛平聞訊,匆匆趕來宮中自辯,都被唐治的人擋了駕。
唐治只叫謝小謝傳話,說是知道有歹人冒充替他傳訊,叫他不必擔心,請他發(fā)動謝家的力量,幫助尋回皇后。
謝飛平松了口氣,急忙又出宮而去。
這一夜,朔州城里亂烘烘的,許多百姓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卻看得出有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唐停鶴在找人,他比其他任何人都想找到安青子。
居然有人把安青子擄走了,唐停鶴又急又喜。
急的是,唯恐那歹人見色起意,他始終無緣占有的美人兒,若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別的男人占有,真要活活氣瘋了他。
喜的是,反正他和安青子已經徹底鬧掰了,也沒必要再裝了。若是被他率先找到安青子,又怎么可能把她送回宮中?
他要把安青子囚進自家的密室,從此對她為所欲為!
所以,唐停鶴只帶了極少的人,因為要做這種事,他只能帶自己絕對信得過的人。
安如意帶的人也不多,他知道安青子是落入叱豆渾這些鬼方人手中了。而設計擄人的,正是他安家,所以,一旦找到叱豆渾,交涉起來,這個秘密也就藏不住了。
至少要帶相對可靠的人手才行,所以他帶的人也不多。
葉上秋和衛(wèi)知行兩位公子卻又不然,他們匆匆跑回家,帶出了全部的家將跟奴仆。
他們舉著火把,挑著燈籠,敲著鑼鼓,跟巡街似的,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徹夜不眠地找人。
只是他們還不太蠢,至少沒有大叫“皇后失蹤”,這種消息一旦傳開,未免有損皇室威嚴。
饒是如此,他們碰到了安載道時,還是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唬得二人連滾帶爬,踩滅了燈籠,熄滅了火把,扔掉了鑼鼓,抱頭鼠竄而去。
安載道騎在高頭大馬上,帶著數百名精銳騎士,望著他們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這些狗娘養(yǎng)的,哪里是在尋人,分明是作戲給老子看,顯得他們很賣力氣,一群混賬東西!”
坤寧宮里,本該躺在榻上捂汗的唐治,正焦灼地在室中背著手踱來踱去。
看到榻上的被褥,想到平常這個時間,安青子已經乖乖的抱著被褥,躡手躡腳地去到外室,蜷縮在羅漢榻上,小貓兒似地睡著了,那心便更加焦灼了。
唐治嘆一口氣,走到外室,謝小謝剛吩咐了幾個宮娥什么事情,扭頭看見唐治,忙迎過來,道:“陛下,朔州城已經封鎖了,如今只能進,不能出,各方都在發(fā)動力量,一定可以找到皇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