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紙關傳,讓張角等人平平安安回到了飛狐峪。
張仲景面對傳說中的血蟾驚訝不已,當天就沉浸到了“三味天黃丹”的研制之中,不出半月,十顆藥丸擺在了張角面前。
張角捏起一顆,用清水喂張梁送下。張仲景囑咐,張梁身體虛弱,難免虛不受補,可靜待時日。
然而第二天早晨,當張角兄弟攜張仲景再次見到張梁時,只見躺在草席上的人公將軍不知何時長發(fā)盡白,只剩幾根薄薄的胡須掛在嘴角,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梁弟怎么成了這副樣子?!你是不是朝廷的奸細來害人!”
張寶一怒之下抓住了張仲景的衣領。
張角連忙推開二弟,告誡他不得無禮,無論是醫(yī)圣還是醫(yī)圣,歷來都是存著治病救人的心,絕不會害人。
張仲景見狀,探了探張梁的脈搏,又看了看隱秘的傷口,道:
“天公,這三味天皇丹確實是神藥,人公這是聚氣培元,在用周身精血回補人中。雖然折損元氣,但是好歹性命就回來了,以后白發(fā)、落須就是常態(tài)了……”
“說的什么鬼話,你就說老三這是啥意思?”張寶還是一派沖動跡象。
“你給我收起你的無賴相!醫(yī)圣的意思是,老三折壽了,以后就是個白發(fā)老道,而且胡子還會掉光!”
張角說完,走到石床邊,將張梁的頭抱在懷中,探了探鼻息:
“氣息順暢了,眼下應該就是虛弱的昏睡……”正說著,突然張梁渾身突然抽搐,緊接著是一聲聲急促的咳嗽聲。
張梁就在張角的懷中睜開了眼睛,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
張角激動的側耳過去,然后大聲喊:“水!老三要水!”
張寶興奮的朝張仲景磕了一個大大的響頭,然后抄起身邊盛水的陶碗就要往兄弟口里灌。
“等等!”張仲景止住張寶關心則亂的慌張舉動,撕下一塊麻布,蘸了點水,滴了幾滴到張梁的舌尖,邊說:
“他剛醒,受不起暴飲暴食,要慢慢來……”
在幾番照顧后,張梁恢復了生氣,望了望身邊的張角、張寶,用微弱的聲音問:
“我……在……哪?”
兄弟二人握住他的兩只手道:“哥哥們把你救回來了,你現(xiàn)在安全了……”
張梁似乎想起了一切,接著問:
“燕賊何在?”
張角低聲道:“死了,五馬分尸那種死法……”
張梁聽到這個消息,蒼白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緊接著變成了一陣大笑,笑道小腹顫動,然后眉頭緊縮,似乎是感受到了劇痛。
他要掀開被子看那疼痛的根源。
張寶攔住了他的手,頷首連連搖頭,不敢正視弟弟的眼睛。
“放開吧,這是他的身體,他早晚要面對一切……”張角說完,張寶慢慢松開了手。
張梁費勁的朝自己身下望去,心里的擔心終于血淋淋的呈現(xiàn)在眼前。
天知道,鄴城地牢里那充滿屈辱和錐心止痛的夜晚在他的夢境里重復了多少次。如果不是三位天黃丹將他救醒,他還要在噩夢中經歷多少次痛苦的輪回。
伴隨著眼淚,人公將軍再次精疲力竭的睡去。
第二日,張角再次去找張仲景,只見到了醫(yī)圣留下的一張紙條。醫(yī)圣說,即便身在亂世,自己還是要以完成《傷寒論》作為畢生夙愿。眼下黃巾軍將士康健,張梁只要服藥,就可以慢慢恢復。自己在軍中多留無益,反而投身到《傷寒論》寫作中,也許可以救助更多人。在幫張角多研制了十幾枚“天黃丹”后,醫(yī)圣連夜離開了飛狐峪。
“人各有志,不可強求?!睉蛑静旁谂詫捨?。
“先生不知,亂世里,學醫(yī)救不了天下人……”
張角心中一陣唏噓,這是自程普之后,他再次錯過的一位天星。也許將來有一天,自己會再見到這位青史留名的醫(y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