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么奇怪的屋子,進去或不進去似乎都是一種艱難的選擇。
齊寄上前拂去門口掛上的蜘蛛網(wǎng)推開了門,那間書房采光極好,在這種下著雨的深夜依舊有閃電的微光從外面的天幕透進來灑落在那張巨大的檀木書桌上。
無論是古典的裝修還是奇怪的擺設其實都能被接受,可是這件看上去至少十來年沒有人進來過的還散發(fā)著各種腐朽的書房,書桌前的椅子上正坐著一個著正裝的男人身影。
他身形很高大,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穿得十分妥帖,坐姿也十分隨意像是一次往常的處理公務。如果忽略他身上落滿的蟲子與灰塵的話,他大抵看上去會更有威嚴。
“?。。?!”江子秋在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就忍不住尖叫出聲,其他人的表情也微妙了起來。
古堡里,真的有第八個人?
透亮的閃電照得落地窗設計的書房恍如白晝,在那一瞬間眾人也看清了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一具骷髏。
他顯然已經(jīng)死了十幾年,身體因為椅子與書桌固定倒是沒有散架,兩個空洞的眼眶還直直的盯著門口的方向。
“……媽耶,這座房子里到底有幾個死人?”喬喧忍不住退后了兩步,那具骷髏的坐姿就像是在等待誰來開門一般,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白綰綰本應該覺得害怕,可是在看見那具骷髏的一瞬間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那個陌生男人摸著她的頭把她圈在懷里發(fā)出的低語。
綰綰乖,綰綰是個乖孩子,告訴我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好嗎?
男人的語氣止不住的顫抖,又或者是因為他懷里的孩子一直在哆嗦。
白綰綰的場景又被拉回十七年前的古堡里,她抬頭,對上一個長得極其斯文的中年男人的臉,他緊皺著眉宇,卻依稀可辨溫柔。眼眶里掛著眼淚,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臉,可身子還是緊緊的撲上去抱住了他。
男人身上拭去她臉上的淚,又拍撫著她的背。
綰綰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事了。
畫面一轉(zhuǎn),她又回到了那間書房的門外。陽光從外面照在身上非常溫暖,干凈的走廊兩側(cè)掛著各種名貴油畫。她赤著腳站在書房門口猶豫著扭著衣角。
終究還是深吸一口氣,小女孩鼓起勇氣推開那扇門。
“砰?!?br/> 不是開門聲,而是桌前那人抵著太陽穴的槍發(fā)出的巨響。
男人看著她的目光依舊溫柔,幾乎像是想要透過她看見另一個人一般。
鮮紅的溫熱的血濺在她臉上、發(fā)上。
男人頭顱里滲出的血,像是走廊里的紅,鋪天蓋地。
張著喉嚨,眼淚模糊了眼前的場景全部變成一片虛無的白,她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了。
“白姐姐?!白姐姐你怎么了!!”
身體被人輕輕搖晃著,白綰綰渾身一哆嗦猛地睜開眼,喬喧正蹲在她面前一臉關(guān)切擔憂:“白姐姐你是不是害怕了?”
此刻,她正捂著耳朵癱坐在地上維持著一種自我保護的蜷縮姿勢,滿臉的驚恐在閃電之下竟比那具椅子上的骷髏還要恐怖。
“白小姐這是怎么了?”齊寄噙著笑:“莫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現(xiàn)在想起來了?!?br/> 他這話暗示性很強,就差直接把兇手名字按在白綰綰頭上了。
喬喧噌的就站起身:“哥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倒是覺得一路走到這里最可疑的人就是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