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還沒上，牌打了十幾局沒意思，三個人都停下。
陳讓去包廂外抽煙，靠墻剛站沒多久，齊歡出來找他。
她挨挨蹭蹭挪到他旁邊，一副想跟他說話的樣子。
“我準(zhǔn)備訂明天吃飯的地方了，你要來哦?！?br/>
她瞅他一眼，試探說：“你不來，明天我一個人多尷尬，晚飯就毀了?！?br/>
“我不來你不能吃？”陳讓彈煙灰，落在旁邊盛煙灰的鵝卵石里。
他說：“你不是找不到吃飯的人?！?br/>
“是能找到?！?br/>
齊歡頓了一下。
“但是找別人，別人又不是你。”
一陣沉默。
齊歡長抒氣，擔(dān)心強(qiáng)求惹他不高興，猶豫，“你要是真的不能去或者不想去也沒什么。我……”
“你定地方就是了?！彼褵熮粼邬Z卵石堆中，轉(zhuǎn)身回包廂。
齊歡剩半截話，卡在喉嚨。
.
“我超喜歡他”貼吧里，蓋起了一個貼。
齊歡碎碎念，已經(jīng)翻了好幾頁。
和陳讓吃飯出門赴約前還發(fā)了好幾條，激動的感嘆號像是要把帖子懟穿。
她特意提前半個小時到，玩著手機(jī)等。
嚴(yán)書龍打來電話八卦。
“歡姐，情況怎么樣，吃得開心不？”
她嗯哼應(yīng)了聲。
“在哪啊，用不用兄弟們過來撐場子。我們到外面守著，他要是不給你面子我們就沖進(jìn)去揍他。一幫人我們不一定搞得贏，今天左俊昊和季冰都不在，難得陳讓落單……”
“滾！誰都別來打擾我?！?br/>
嚴(yán)書龍吃吃地笑。
陳讓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齊歡趕忙掛斷：“不跟你廢話了，我告訴你別再打電話來，不準(zhǔn)吵我！”
陳讓踩著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準(zhǔn)時。
齊歡笑得一臉燦爛，“我訂好了地方，店在那邊，走兩條街就到了?！?br/>
陳讓沒所謂，一只手插在兜里，姿態(tài)隨意。
一路走，齊歡說個沒停，話題數(shù)不完。陳讓偶爾點頭，或者喉嚨里嗯一聲，敷衍地應(yīng)。
到了吃飯的地方，服務(wù)生領(lǐng)路帶到包廂前。
齊歡訂的是兩人座的小包，環(huán)境挺好。
進(jìn)門面對面坐下，燈光澄黃，照得桌椅擺設(shè)都有種朦朧柔和。
換作一般人鐵定尷尬。齊歡不一般，找不到半點不自在，手撐在桌上，托著下巴瞧著陳讓就開始樂。
“我臉上有錢？”陳讓靠住椅背，懶散睇她。
“沒啊?！彼鄄[瞇笑，“但是你比錢好看?！?br/>
陳讓懶得理她，低頭看手機(jī)。
“我點的幾個菜都是招牌菜。”齊歡翻起旁邊菜單，換新話題。
“你能吃辣吧？喜歡甜的還是咸的？”她問。
“都行?！?br/>
“那我都點了，不行的話再加?！?br/>
“嗯?！?br/>
“哦對，我還點了綠茶餅！”她想起這個，突然興奮。
陳讓就看著手機(jī)，眼也不抬。
齊歡頓了頓，伏在桌上看他：“你就看看我嘛，別玩手機(jī)了?！?br/>
陳讓慢慢抬起眼皮，目光很淡，“你有什么好看的?！?br/>
“我不好看？”齊歡指自己的臉，一副吃驚的表情，“我超好看的好不好！”
“……”
“不信——”她笑著挑眉，“你多看看啊，多看幾次就知道我有多好看?！?br/>
陳讓說：“沒空?！?br/>
齊歡手枕在桌上，往前湊了點，“那，你覺得誰好看？”
他的視線從手機(jī)移到她臉上，停了半晌，說：“這個問題很無聊?！?br/>
齊歡鬧夠了也不追問，一個勁地樂。
逗他說話真不容易。
坐了會兒，齊歡去洗手間。出來時手機(jī)有消息，瀏覽完剛揣兜里，才抬眸，“噔”地一下視野里全黑了。
她下意識挪了一步，腳撞到旁邊沙發(fā)底座，一絆。
驚呼還沒出口，摔坐下去，觸感溫?zé)帷?br/>
兩秒，馬上彈起來——
“對不起！”
“你最好別亂動?！?br/>
外面有吵鬧聲音，黑暗里陳讓的聲音格外沉穩(wěn)。
“摔了是你自己的?！?br/>
齊歡心砰砰跳，站著不敢動。
“你……怎么到沙發(fā)上來了?！?br/>
剛剛她坐的，是他腿上。手還撐到他胸膛，留有感覺。
陳讓打開手機(jī)電筒功能，亮起一圈光。
“換地方休息?！彼S口答，朝門的方向瞥，皺眉，“不知道是停電還是電路出問題。”
齊歡臉發(fā)熱，視線飄忽。
敲門聲急促響了兩下，店里員工推開門，拿著手電筒。
“不好意思兩位客人，我們電路出問題了，發(fā)電機(jī)在送過來的路上。很抱歉——”
“要修多久？”陳讓問。
“這個，今天不一定，暫時先用發(fā)電機(jī)供電，修好了馬上就恢復(fù)?！?br/>
陳讓站起身。
“去哪？”齊歡愣愣問。
“你吃得下？”他道，“發(fā)電機(jī)很吵?！?br/>
說得有點道理。
齊歡跟他出去，問店員：“點的菜能退嗎？”
店員滿臉歉意：“可以的。不過今天可能忙不過來，沒電我們菜單系統(tǒng)也用不了。你看……”
齊歡不為難她：“那我明天或者過幾天找個時間過來?！?br/>